大家已经笑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安树和勉强忍住笑问阿香:“最后怎么搞的?你怎么还走了?我当时收到信我还以为逗我玩呢。听说过了好久你才回去。”
安树和话完,笑声戛然而止。
除了大巫撑着脑袋低着头还咧着个嘴,其他几人都好奇的盯着阿香,阿香又叹了口气,他无奈道:“他跪我院子里,我一开门我看到他,刚平复下去的火气又上来,然后就随便他了,我门一关,倒床上又睡了,睡又睡不着,正好房间里有盆洗脚水,我端起盆就泼了他一身,结果他一身水还跪着不走,我真没办法了。下午天快黑时,你们二哥哥来找我,他把外面跪着的那个给骂走了,然后跟我说了半天。晚上我气的睡不着啊,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越想越气,干脆起来了,我说这个家里是真待不下去了,怎么有这号人物,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报恩你舍我出去。我就走了,结果大门人家不放行,那几个守大门的王八蛋看我眼神怪怪的,死活不放行,我只能另想办法出去了,躲巡逻侍卫躲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后山,后山绕到侧山,侧山被封着那时候还没重新修整,侧山有一条小路,尽头是个狗洞,我从那儿才钻出去,那个狗洞只有我跟他知道,我们小时候一起钻过,大半夜了我出去了又没地去,去了集市上等到天亮,买了匹马骑着马就走了,跑了半天都不知道去哪,最后干脆心一横出去吧,然后我就出山了,在外围闲逛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又走了直奔成都,还好当时身上带了不少钱,在成都就瞎玩,成都好玩的地方多了去,在成都待了快一个月,有一天突然闻到一丝异香,就是他,他燃香在唤我的蛊,成都已经不安全了,我赶紧又走了,又不知道上哪去,误打误撞跑去了青城山,在道观里住了几天,那里面全是香火味他们找不到,那段时间把我烦的不行,我说命运既然指引我到了青城山,就有它的道理,我干脆出家当道士得了,结果人家不收我,说我当不了道士,我当时都被气哭了。”
阿香神色无奈的暂时停了一瞬,又继续:“人家都不收我了,我只能又走了,然后就真不知道去哪儿了,兜兜转转又跑回了外围,在外围冷静了几天,就回去了,不过没回月亮山,回我老家去了,老家没几个人认识我,回去给我阿爹上了炷香,又走了,这次就漫无目的的瞎走,走了几天竟然走到花先生那儿去了,阿修老远看到我,他跑去把我扯进他们洞里了,然后就住了几天,他们就找过来了呗。”
小燕子好奇的立即问:“阿山求你回去的是吧?”
阿香没回话,康安突然道:“我看应该不是阿山求的,应该是他求的,肯定是萧晨说好话,然后他又认错又求,然后小桃才回去的。”
大巫忍笑控诉:“真够能跑的,我前一天才算出来在成都,第二天就不在了,最后又算出来回来了,但是人不见,当时就为了找他,出动了几千人,比当时阿修在山里走丢找他的人都多,都把我气死了,我说老大个人了,怎么还搞起离家出走这一套,家里大乱都找疯了,走也不知道留个信什么的。”
阿香立即反问:“你气死了?到底谁被气死了,你还好意思说,要是大哥在,你敢这么做嘛?你敢怂恿他嘛,大哥几耳光扇死你。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报恩你把弟弟送给人家。你那天在花先生那里不是三头挨骂嘛,二爷把你骂了一顿,你师傅把你臭骂一顿,你儿子也把你训斥一顿。”
大巫捂着脸哈哈大笑,他笑说:“我没怂恿他,我就给他出了那么两条主意,谁知道这个月见山胆子这么大,他竟然敢光明正大轻薄你。我那段时间真的处处受气,你走了我天天担心你就算了还要天天挨骂,你不知道晨哥天天把我跟阿山骂的抬不了头,还有那天在师傅那儿,师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咣咣给了我两下,对我又打又骂,我脸都丢光丢尽了,那天不该带那么多人一起。”
大家笑的已经没劲了,小燕子倒在紫薇身上,问:“最后怎么搞的?小桃你最后怎么答应的?”
阿香嘴硬的说:“我就没答应他,他胡搅蛮缠我也没办法。”
康安忍笑看了眼大巫和阿香,他缓缓说:“你们这两兄弟,真是天差地别,一个脸皮比城墙厚,一个脸皮比纸都薄。”
又是一阵爆笑,大巫斜瞪了眼康安,小燕子笑着拍了两下大腿,她赞扬道:“福元子这个点评真是精髓。”
笑意渐歇,程叔突然进了暖阁,说:“赛雅公主那里传了府医。”
小燕子一头坐起,她不由自主“啊”了一声,晴儿忙问:“什么时候传的?”
“刚过去。” 程叔话完。
晴儿又道:“我们快去看看,赛雅今早一直没起来,她估摸着不舒服,这几天天寒别是着了风寒。”
小燕子弯腰,正穿鞋,她穿好鞋后,看大巫还没反应,她叫道:“你还不起来,你还坐得住,赛雅不舒服,赶紧的去给她看看。”
大巫翻了个白眼,说:“一点风寒还让我去,我不是府医。”
小燕子大骂道:“你个白眼狼,你之前不舒服,赛雅一直照顾你呢,你这么快就忘了,你赶紧的过来,我们先去了,赶紧的啊。”
大巫懒洋洋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嘟囔道:“比牛都壮能生什么病。”
康安几人又忍不住轻笑,几个男人在后慢悠悠的过去了,走了快半炷香时间才到赛雅尔泰住的临水居,几个男人进了小客厅,大巫和康安随意的坐下,小燕子从卧房里跑过来,喊道:“快去看看,赛雅浑身都是烫的,真生病了,好严重,人也叫不醒。”
大巫顺嘴回:“叫不醒那就是发烧烧晕了啊。”
小燕子推着大巫进了卧房,赛雅躺在床上,小脸烧的通红,大巫在床边诊了下脉象,又伸手撑开眼皮看了下瞳孔后收回手,转头说:“没什么事,就是着凉了,把窗户开个缝,一炷香时间后关上,这卧房里面空气不流通。让丁琳给熬副九味羌活汤,你们用温水给擦擦身体。”
小燕子立即点头,大巫起身出了卧房,回小客厅坐下后,他道:“就是风寒,让丁琳熬副九味羌活汤,拿点苍术粉来给她们。”
阿香点头,出去吩咐了跟着的随侍。
苍术粉很快送到,阿香拿着一个小香炉和药粉,敲了下卧室门,小燕子开了门,阿香将香炉递给小燕子,大巫高声提醒道:“这个药粉等会儿窗子关好后,把它点上熏着。”
小燕子接过:“知道了。”
随后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药就送了过来,紫薇喂着赛雅喝完了药,四个女人说了几句话,晴儿又让厨房送了碗小米粥,看着赛雅喝完了粥,又睡了过去,小燕子紫薇晴儿才放心的出了卧房。
看大巫几人还在外面的小厅里坐着,晴儿笑说:“还以为你们走了呢,刚喝了药又睡了,好多了,也不烫了。”
大巫道:“我就说她壮的跟牛一样,哪会生什么病,好了我们走吧,吃饭了,估计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几人慢步去了餐厅,在餐厅坐等了一会儿,永琪他们一路回来了,今天只有永琪萧剑尔康尔泰一起回来了,大家坐下后,尔泰看了眼小燕子她们,问:“我老婆呢?”
小燕子随口回:“你老婆生病了,不过嫂嫂哥已经给看了,大概半个时辰前才喝了药,又睡了过去。”
尔泰一头窜起,冲出了餐厅,直奔临水居。
大家反应过来时,背影都看不到了,萧剑顺嘴问:“人没事吧?赛雅一向硬邦,怎么会生病?”
晴儿回:“没事就是风寒,阿木已经给看了,药也喝了,大家快吃饭吧。”
小燕子边吃饭边问:“诶,他们怎么没来,我以为今早他们应该也会来的,八喜怎么没来,他那么痴迷武学,我觉得他应该会过来跟叶子兄继续探讨啊。”
一阵哄堂大笑,尔康笑说:“皇上派八喜去步军衙门办事去了,老二这两天在刑部查案子忙的团团转,小满跟咕咕不知道没等到他们俩,年底了各地驻守官员都往回走了,舒蓝跟瑞书忙着到处巡逻,中午勉强能混口热的吃就不错了,竹子也没遇见,估计也有事呢。”
小燕子叹道:“我的个老天爷啊!这样看来福元子真的爽翻天了,大家都忙成这样了,他还不去上值,天天玩。”
康安没什么表情,慢悠悠喝着汤,大巫阿香几人哈哈大笑,永琪道:“敬斋真的爽翻天了,我本来中午不回来的,皇阿玛路过如意馆,临时起意找郎教士下西洋棋去了,正好我能回来吃个饭,班杰明应该后天就到了。”
小燕子眼神一亮,大巫叫道:“班杰明终于回来了,又可以找他玩了,好久没听到小提琴乐声了。”
小燕子附和道:“都快想死斑鸠了,这个老外一天在外面到处乱跑不着家,他个老外比我这个老内去过的地方都多。”
大家又被逗的哈哈大笑,尔康笑问:“老内?”
小燕子笑着解释:“他是外国人就老外啊,我是中国人就老内啊。”
尔康笑说:“那为什么不是老中,中国人就叫老中不挺好的。”
小燕子立即道:“不行,叫老中的话,那他就是老大了,他们那个国家叫大不列颠,老大就压我们一头,就老内好。”
尔康默默竖了个拇指。
尔康转头问康安:“你什么时候去上值?你都马上一个月没有上过值了,我那儿参你的折子都扔满一箩筐了。”
小燕子震惊的问:“为什么参他?皇阿玛都没说什么,那些狗东西为什么参他。 ”
尔康回:“为什么还不是眼红他嘛,参他就参擅离职守,玩忽职守,娇纵任性,成天鬼混,行为乖张。”
康安没什么反应,就还是静静用饭,一桌人都在偷瞄他,小燕子道:“成天鬼混?他也没鬼混啊,他就成天在家里啊,这段时间我们就出了一次门,就下元节那天去白云观烧香啊,他能跟谁鬼混?”
大巫默默接道:“尔康你是不是没说完整,是不是成天跟异族人厮混。”
尔康看了眼大巫没回话,康安叹了口气,接道:“管那些干什么,赶紧吃饭。”
尔康又道:“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