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不知可否赐教芳名?”
“花灯初上,不如与我同舟共游?”
“礼部侍郎之子,敢请小姐赏个脸,共饮一杯?”
眨眼功夫,十来个穿金戴玉的家伙围了过来,满嘴文雅词儿,肚子里全是歪心思。
“滚。”朱韵灵眉头一皱,冷冷一呵。
一个穿蓝袍的愣头青不服气:“喂!你这女人怎么说话的?还骂人?!”
话音未落——
唰!
四十多个黑衣大汉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个个身披铠甲,面无表情,像一群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阎王判官。
几下就把那帮公子哥像拖麻袋似的拎走了。
“公主恕罪!”其中一个魁梧汉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臣乃锦衣卫千户,奉命暗护帝师大人。”
朱韵灵一愣:“……原来是你。”
她心头一松,可下一秒又像被人泼了盆冰水。
——连锦衣卫都来了,那她的贴身侍卫算什么?摆设?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连靠近他,都得靠别人替她清路。
她心里闷得慌,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另一边。
王阳和李风俩人早就喝得舌头打卷,胳膊搂着姑娘,唾沫星子横飞。
“端哥!你不知道!当年在贺兰山,老子单手抡刀,三颗敌首,咔咔三下,干净利落!”
“呵,你那算啥?”李风一拍桌子,“洪都那会儿我才十四,一杆长枪,挑翻陈友谅五个人!全是在酒桌上吹的!”
高鸿志坐在一旁,听得直摇头。
别人喝酒拼酒量,汉人喝酒拼谁嘴皮子最硬。
李白当年不也这样?“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吹牛吹得都能上天了。
结果还成了千古名句。
真服了。
正这时,一艘轻舟悄然靠近。
“帝师大人,”那小短今声音软得像棉絮,“能……单独说两句话吗?”
高鸿志嘴角一勾。
来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靠岸。”
这话一出,王阳和李风立马醒了酒——一个劲催船夫调头,生怕耽误正事。
旁边的姑娘们全傻了眼。
“啊?他是帝师?!”
尤其那俩刚被他占过便宜的,心跳快得像敲鼓。
“早知道……刚才就该……”
“现在……晚了啊……”
懊悔得肠子都青了。
船一靠岸,王阳赶紧拉着那帮莺莺燕燕落荒而逃,生怕留久了被公主发现。
“徐小姐,请上船。”高鸿志淡淡道。
小短今咬着唇,犹豫半晌,终究一跃上了花船,坐在他对面。
船内纱幔轻晃,胭脂香混着酒气,在空气里飘荡。
她脸颊泛红,强作镇定:“大人,高丽已到生死存亡之际,您怎还能在此……纵情声色?”
高鸿志心里早有准备,笑眯眯给她倒了杯热茶。
“高丽是死是活,跟我大明有啥关系?”
小短今一愣,眼眶都红了:“您……您怎能如此冷血?百姓何辜?倭寇正在屠城!您真能眼睁睁看着吗?”
“您……不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