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身就要出门招呼人手。
“等等。”
朱标开口拦住了。
俩人一愣——对,太子在这儿呢。
这么明晃晃商量揍使臣,是有点……不像话。
可朱标一脸正色,认真分析:“父皇不是说了嘛,自唐朝起,中原就是天朝上国,四方学子慕名而来。”
“现在咱京城,少说有三五百番邦学子,天天吃咱们的饭,学咱们的字,背咱们的诗。”
“这些人……”他顿了顿,“可以打。”
“太子仁德!”
徐达激动得脸都红了,一挥手,带着人冲出宫门,风一样不见了。
洪武十四年的应天府,还没宵禁。
天一黑,街口铁门一锁,人只能在自己那条街上晃悠。
谈不上宋朝那种灯笼十里,却也有烟火气十足的自在劲儿。
可今儿夜里,铁门悄无声息,一扇扇都开了。
皇亲国戚们,带着自家私兵,像老鼠一样钻进了黑巷子。
街角,几个满脸胡茬、披着羊皮袄的北元大汉,正叉着腿喝酒。
一见漂亮姑娘路过,就指着叫嚷,叽里呱啦的蒙语,听着就不是啥好话。
摊主们敢怒不敢言——朝廷有令,使臣不可轻慢。
正这时,徐达领着一帮人,大摇大摆地站到了他们桌前。
“刚说啥?再重复一遍。”
带头那北元汉斜了他一眼,吐了口唾沫,嘴里又是一串脏话。
徐达听得懂。
“这娘们儿不正经,草原上早该被五六个汉子轮着骑了。”
“草!”徐达眼珠子一瞪,“还敢骂?!”
“给我往死里揍!”
手下亲兵一哄而上,抄酒坛、抡板凳,专往人裤裆、腰子招呼。
北元汉子也不是软蛋,个个是草原上拼杀出来的主儿。
可徐达的人——都是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疯狗。
不讲武德?那叫打仗。
眨眼工夫,四个汉子全趴了。
拳脚像雨点砸下,血沫子喷了一地。
为首的那人缩成一团,抱头惨叫:“你们不讲规矩!我们是使臣!我们要告官!”
徐达一棍子砸在他后脑勺上,啐了一口:“哟,还学会说官话了?继续!”
街边老百姓躲在暗处,憋着笑,暗地里拍掌叫好。
——这些蛮子一来,倒像来收保护费的!
早他妈不爽了!
几个北元人被打得翻白眼,昏死过去。
铺子老板赶紧出来求情:“义士快走吧!官差马上就到,我嘴严,绝不说半个字!”
话音刚落——
远处脚步声杂乱,一队城防兵跑来。
带队十户长扯着嗓子吼:“谁在闹事?!”
地上那些北元人一听,顿时活了,像抓住救命稻草:
“大人!救命!我们是北元使臣!他们打人!”
十户长心里一沉——糟了!打使臣,抄家灭门的罪啊!
“住手!”
他带人冲上去。
地上那头领心里乐开了花:
“好啊!骂官差,这下你们自己死吧!”
可下一秒——
十户长猛地停住。
他认出了那胡子拉碴的壮汉——
魏国公,徐达。
“快撤!快撤啊!”
城防军掉头就跑,连头都不敢回,鞋底都快磨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