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开始为章天爱把脉。
章天爱瞥了春梅一眼,二人皆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后,李大夫松开把脉的手,转而谈及其他:“我还买了一些东西回来。”他让人采买了诸多物品,一部分已放在院子里。
“还有一些……”
“夫人孕吐严重,我亲自挑选了一些开胃之物,希望夫人能喜欢,多少能吃些。还有,就是请夫人多开窗通风,只因夫人不能下地行走,外面又太冷。”
李大夫温和地看向门窗,觉得可以开得再大一些,只是天气实在太冷。
收回视线,他轻声言语后,缓缓俯身自医药箱内拈出几包被细心地用纸袋封装好的酸枣与酸果子,向她们介绍着这些果子的来历。
他将它们轻轻放置在旁边的木桌上,那木桌虽质朴无华,却因这突如其来的色彩而显得生动几分。
这些,皆是他特意为她们购置的。
春梅的目光落在那些纸袋上,微微颔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谢谢,真是太感谢李大夫了。”
章天爱亦随之表达了谢意,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真挚。
李大夫谦逊地摆了摆手:“不必客气,夫人曾嘱咐过,不让我多言。”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似乎在寻找着某种共鸣。
章天爱欲言又止:“李大夫,若没有你,我们……”
春梅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李大夫再次打断了她们的话:“真的不必说了,再说就……”
他转身离去,不愿再过多打扰,心中已盘算着午膳时为她们准备些开胃又滋补的佳肴,以适应这寒冷的天气,希望能合夫人的口味,让她能多吃些。
他的细心与周到,让人心生暖意。
春梅主动提出要去帮忙,李大夫微笑着点头应允。
章天爱则吩咐春梅送李大夫出门,春梅欣然领命,一路将李大夫送至门外,礼貌地与他道别。
待春梅返回,章天爱心中暗自思量,或许几日后还需再寻那位送信之人?毕竟,皇上或许并不会亲自前来。
她听到春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轻声呼唤:“春梅。”
春梅满心感慨:“主子,李大夫真是好人,他不仅为我们置办了许多物品,还想着要为我们做门帘,又买了这些酸果子来为主子开胃,之后还要准备滋补的食物呢。”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几包酸果子上,心中满是感激。
三包酸果子静静地躺在桌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虽不知具体是何种果子腌制而成,但看上去干净且诱人。
春梅试探性地问道:“主子,要用些吗?”
章天爱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心中好奇李大夫究竟会准备怎样的滋补膳食。
“李大夫准备的滋补膳食,我曾跟着李嬷嬷学过一些,一会儿我瞧瞧。”春梅边说边准备前去帮忙。
章天爱再次点头应允。
春梅随手拿起一包酸果子,包装小巧而精致,打开一看,里面腌制的干果色泽诱人,她小心翼翼地拿出几颗递给主子。
“这是什么果子?”章天爱好奇地问道。
“像是李子又像是杏子?”春梅也不确定。
章天爱尝了一口,细细品味,似乎是李子的味道?口感还算不错,酸甜适中,生津止渴,与她在园子里尝过的相差无几,只是稍逊一筹。自那日被抓走后,她已许久未曾品尝过这样的美味,那些日子里,她连生存都成了奢望,哪里还敢奢望这些?
如今,逃出生天,再次品尝到这熟悉的味道,她的心情不禁好了许多。
思绪飘远,她想到了园子,想到了祖母和李嬷嬷她们,想到了自己消失后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或许,她们会认为她已经死去,被烧成了灰烬;又或许,她们仍在四处寻找她的踪迹。
李嬷嬷和祖母若是知道她还活着,一定会非常高兴吧?还有其他人呢?她的消失,会引起多少人的议论?又有多少人会因此而高兴?
又或者,这个消息是否已经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如果她回去,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死而复生的奇迹?
这些问题,她此刻才有空暇去细细思量。
“怎么样,主子?好吃吗?”春梅关切地问道,她担心李大夫买的酸果子不合主子的口味。
章天爱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当然比不上皇上送的,但能有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真的很好吃,我觉得胃口都好了许多。”
春梅闻言,心中一喜,连忙又打开了另一包酸果子。
这次是酸梅子?还有酸的杏子?
章天爱各尝了一颗,酸甜交织的口感让她心情愉悦。
“主子,你要不要再尝尝?”春梅问道。
章天爱笑着点头,示意春梅也尝尝。
春梅却摇了摇头,心中想着这些都是给主子的,主子用的东西并不多,李大夫也不一定还能买到。
章天爱见状,想要亲自喂她,却因身体不便而作罢,再次让她自己吃。
“不,主子。”春梅依然拒绝。
“你不尝尝怎么知道好不好吃?”章天爱劝道。
春梅终于拗不过,小心翼翼地尝了一颗,酸得她直皱眉头:“主子,好酸啊!”
章天爱看着她夸张的表情,忍俊不禁。
春梅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时变得轻松愉快。
章天爱话题一转,说起了她们被抓走后园子里的种种。
“主子,你没有死,也没有烧成灰!”春梅语气坚定。
她继续说道:“不管那些人怎么想,李嬷嬷老夫人要是知道你还是好好的,一定非常高兴,这就很好了!皇上也一样!”
章天爱听着春梅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春梅是在安慰她,但她也明白,春梅说的是事实。
“春梅……”章天爱轻声呼唤着,心中满是感激。
“要不,奴婢去一趟围场吧?”春梅突然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