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再次为章天爱诊脉,细致入微地重新开具了药方,随后亲自抓药、熬药。章天爱服下汤药,用过午膳后,春梅受命给围场送去了消息。
一行人的行程并不匆忙,他们悠然前行。
坐在马车之内,章天爱目光穿透窗帘的缝隙,投向外面的世界。春梅亦是如此,一边为主子轻柔地按摩,一边望向窗外,关切地问道:“主子,您感觉好些了吗?”
章天爱看向春梅,轻轻抽回手,反过来按住春梅的手,微笑道:“不用再按了,之前按也就罢了。自从在李大夫那里泡过几次药浴后,已经好多了。”
李大夫此刻正和马夫一同站在马车外,没有打扰她们。他深知她们需要的是静养,因此自觉地保持着距离。
“主子,您的肚子……”春梅依旧目光不离主子。
章天爱微微摇头:“没事的。”
然而,春梅仔细端详主子的面容,仍觉其面容消瘦:“李大夫的医术和之前那位大夫相比如何?他开的药效果如何?主子喝了药,又休息了这么久……”
章天爱洞悉了春梅的心思,轻笑道:“才从那几个男人手中逃脱一天,你就开始想念李大夫的好处了?”
春梅心中暗自思量,等此次到达围场,日后回到宫中,或许再难相见李大夫这样的好人了。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章天爱敏锐地捕捉到春梅的神色变化,试图窥探其内心的想法。
“差点,主子我们就……”春梅的话语中仍带着对之前遭遇的恐惧。
章天爱轻嗯一声,知道她所指何事,见春梅依旧未能完全释怀,便不再言语。她本以为春梅已经有所顿悟,毕竟李大夫虽为宫外之人,只是一介医者,但他的医术确实高明。
就在这时,李大夫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夫人,前面是否需要休息一下?是否要吃些东西、喝点水?”
春梅望向主子。
章天爱轻轻摇头。
“李大夫。”章天爱示意春梅向李大夫表达谢意。
春梅随即对外回应着不用。
马车继续前行,然而,行驶了一段路程后,章天爱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起初只是轻微的疼痛,渐渐地,痛意愈发强烈,她脸色骤变。这并非她之前为了逃避而装出的疼痛,而是真真切切的痛苦。
春梅正专注地望着窗外,突然察觉到主子的异样,猛地回头:“主子,您怎么了?”
“我肚子痛,春梅,你快去叫李大夫。”章天爱强忍着疼痛,生怕自己早产或是出现什么不测。这一路颠簸,她的身体并未完全康复。
她紧抓着春梅的手,目光焦急地望向马车外。
“是,主子。”春梅慌乱地应着,一边看着主子,一边向外呼喊:“李大夫!”
李大夫隐约听到了呼喊声,起初并未分辨出是何种声音,但当他听到春梅的呼唤以及章天爱的痛呼声时,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停一下。”他向马夫吩咐道。
马车停下后,李大夫迅速下车,打开马车门一看,只见章天爱正咬牙忍痛,脸色苍白,呼吸也变得沉重。
“夫人,夫人。”李大夫焦急地呼唤着。
春梅也急切地恳求:“李大夫,救救夫人。”
李大夫无需春梅多说,上前一听一看,便知情况危急。他再次为章天爱诊脉,神情愈发凝重。随后,他取出银针,准备施针。
“夫人,您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需要为您扎针安胎,但这里并不是扎针的地方。我们必须尽快找个安静、平稳且光线良好的地方。”李大夫的话语中带着自责,他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章天爱知道这是她自己要坚持前行所致,怪只怪自己。春梅也自责不已:“都是奴婢的错,没有阻止主子,没有帮到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