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话，李家的人都不说话了。
“好好好，我咋把这给忘了，小冰这选的好！”
李岱拍手，“出来当老师么，好得很，现在人都把老师尊敬的很！”
王兰芝一下就反应过来，这选的可比那些修车的好多了，出来努努力找找门路，再不济也能小县城当个小学老师，再说李博语文还真可以，说普通话也还好。
李博不听他爸妈的话，却还是相信薄冰的，乖乖的把志愿第一位改了提交。
“哎呀，小冰，舅妈就知道还是你靠谱，比你小舅舅不知道强哪里去了！”
她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听你的，听你的！师范好，老师好！到时候师范里也没那么多不三不四的人，女娃娃也多，找对象也好找......”
“就是的，我和小云也在x市这里”，李玉梅安慰她，“这房子三室两厅两卫的，到时候把剩下一间堆杂物的给波波留出来，别嫌小，他下学来住，家也还近，你们来了也在我这凑合着住上。”
“哎呀，这怎么能行......”
王兰芝心上高兴，却也还在推让。
“不小，不小了！”
李峰搓搓手，见李玉梅认真，也说，“让他睡狗窝都成了，还在大城市的单元楼里个人住个这么好的单人间，他先人都没这么好的日子过......二姐，到时候我做吃的，来就给你们带上。”
“谢谢小冰啊，你这真厉害。”
李岱笑呵呵的，“有空来L城，咱喝酒吃饭走。”
薄冰收到一水感谢，总算是挂了电话。
下一个未接是关银山的。
薄冰回拨过去。
“喂？”
关银山那正气凛然的声音一出，薄冰就觉得对味了。
“关队，找我干嘛？想我了？”
薄冰靠在椅子上，吹了吹刘海，声音慵懒，“周末了，人民公仆闲了没？”
奇了怪了，关银山那边也是吵吵嚷嚷的。
“最近几天有空回x市3局一趟，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面谈”，关银山叹了口气，也没理他不着四六的话，“我正忙着看表妹报志愿呢。”
薄冰想起来他那个表妹，叫什么来着？
——哦，对，关绿水。
“咋？需要我给你当一下参谋？”薄冰也笑，“我刚给人参谋完。”
“参谋的什么？”
“师专，x市那个。”
“那还挺好的，当老师也好，稳定”，关银山顿了顿，微不可查叹了口气，“绿水的志愿......她自己有主意，也早早就定下来了，不用我们两个参谋给她，我就来、就来看看。”
“怎么，家里人不同意？还是考得分数不好？”
“有点不同意......绿水的分数很不错。”
这下薄冰也有些好奇了，“报的什么？”
关银山顿了顿，声音干涩，咬字变得很用力，“警校。”
“那不挺好？混成关队这样能为寰土神州人民服务的也不差。”
薄冰想了想，“还是关队家里人觉得，是女孩吃不了苦，不想让她去？”
他没见过绿水，但想也知道，花儿一样的年纪想当警察的女孩，也一定不是吃不了苦的，更不会是头脑一热才要去的。
关银山没说话，薄冰就知道他家里人还真有可能这么想的。
“劝你别当老古板，呵呵。”
薄冰问他，“小妹妹报的什么志愿？刑侦、还是信息？”
关银山那边静了静，“和青山一样。”
像是感慨，但薄冰觉得，他话里还有些其他的什么。
“什么——他也警校毕业的？”
薄冰挑了挑眉，怎么又提关青山了，他还记得那个英气俊秀的少年，当时自己猴子曹鑫还三人把他钱山宝山铜山铁山钻石山的胡叫了一通，“你们老关家还真是厉害，硕果累累的——所以到底什么专业？”
“嗯、硕果......”
关银山听到这句话声音有点低，像是要哭了，“和违禁药品追查处理相关的，你也知道......不好干。”
那不俗称——
薄冰一下子就清醒了。
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汗水。
“定了？”
他终于认真起来，坐起身，也懂了关银山在想什么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十分严肃，“不再考虑下？她是女孩。”
“你刚还说别当老古板——”
关银山想笑着揶揄薄冰，但没成功。
薄冰认真道：“其实我很复古的，我现在改主意了。”
“我都说了，不用我们两个给她参谋。”
关银山蹲在地上，揉了把脸，叹气。
——“她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