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立于新生的微型宇宙之前，注视着其中星辰自行点亮，法则自发编织。
这随手而为的造物，在他眼中已无多少新奇，如同孩童堆砌的沙堡。
万年渡劫，勘破“万象归元”的真谛，使他跃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面。如今，寻常的能量吞噬、法则掌控，对他而言已如同呼吸般自然，再也带不来丝毫进益。
“腻了。”他轻声吐出两个字。
并非力量衰退，而是另一种更深层次的“饱和”。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装满了已知万物的容器，再无空间容纳新的“未知”。
这感觉，比万年前面临“道劫”时更加令人……厌倦。
他需要一种全新的“食粮”，一种能刺激他这近乎麻木的感知，能填补那“全知”之后所带来的巨大空虚的东西。
他的目光，第一次真正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宇宙结构，投向了那支撑无数宇宙存在、流淌在一切“背景”之下的原初混沌。
那不是能量，不是物质，甚至不是法则，而是孕育出能量、物质、法则的“母体”，是“无”中生“有”的那个“无”。
寻常存在，哪怕仅是感知到这原初混沌，意识便会被其同化，归于虚无。
但张凡不同，他刚刚经历过“归零”道劫，自身存在已然部分具备了“无”的特性，与这原初混沌竟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菜单。”
他没有犹豫，一步迈出，身形并非穿梭空间，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直接“化入”了那无边无际的原初混沌之中。
刹那间，难以言喻的感觉淹没了他。
没有方向，没有时间，没有概念。这里只有纯粹的、未分化的“可能性”。
它既非寒冷也非炽热，既非黑暗也非光明，它是一切对立概念尚未诞生前的状态。
张凡的“万象归元力”自主运转，试图去解析、去容纳这原初混沌。但这一次，它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原初混沌并非一种可以被“归元”的力量，它本身就是“元”，是源头。
强行去“吞噬”它，就像试图用手抓住流水，只会徒劳无功。
他的意识在这片混沌中沉浮，仿佛回到了天地未开的太初。
曾经吞噬的亿万星辰、无尽法则、乃至黑洞本源，在这原初混沌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和……“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