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棠挪动脚步,目光沉沉看着远处随风摆动的树枝,幽幽说道:
“岑宋两家如此翻找,都找不出一点踪迹来,我觉得,他未必还在城内,岑家酒楼是他的手笔,却不一定非要他亲自动手来完成,随便拉一个人过来,也能做到。”
宋时渝却皱起了眉头:“安家上下都被关押了,不关事的下人也已经被发卖了,安长桓如今可没有能用的忠心人了。”
宋时渝觉得这种事,安长桓应当不会随便交给旁人去做吧,万一中途失算出意外了呢?
“财帛动人心,不一定非得是忠心的人才能做这件事,只要给得起银子,城隍庙里随便拉一个小鬼出来,也能做成这件事。”
谢晚棠却觉得,忠心的人只是比旁人少了点额外的浮动心思罢了,但事就是那么一件事,过程就是那么个过程,谁来做都一样。
忠心的人也不能保证十成十的成功,收了钱财利益的人,也不一定就会中途逃走,人心啊,哪就那么容易被定夺呢。
宋时渝沉默了,他承认谢晚棠说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在心中存疑,如此大事,随意交给旁人,安长桓能安心?
谢晚棠看出了宋时渝的心思,是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认为,岑家酒楼被炸是一件很大的事,安长桓未必会放心交给旁人去做。
宋时渝这么想也没错,要真是要紧的事,安长桓确实不放心交给旁人,势必要亲自去完成才能安心。
可如果,这件事对于安长桓来说,压根就不重要呢?这一次成不成的,他也不在意,总归一次不成,那就再找下一次,只要他手上还有银子,就能一直找人给他办事,总会有做成的时候。
宋时渝没有再深想下去,只是跟谢晚棠说自己还有事要忙,便走了。
宋莞茵在宋时渝走后,才愁着一张小脸看着谢晚棠问道:“晚棠表妹,你说安长桓会不会再对我父亲出手?”
“不会,五舅舅在杭州呢,安长桓如今自身难保,那手可探不到杭州城去。”谢晚棠很坚定的对宋莞茵说到。
这不仅仅是安慰,也是事实,宋春亭如今刚复位,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就算不都是些怀着好意的,但偏偏他确实是最受瞩目的。
如此情况下,安长桓想要再度出手对付他,实在是太难了,而且,他如果真的还想再对付宋春亭,就不会拿着黑火药去炸岑家酒楼了。
他的目的,不就是引着岑宋两家将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嘛,虽然不知道他后面还想再做些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目标绝对不会是宋春亭。
“莞茵表姐放心,安长桓如今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比起五舅舅,他更恨的只怕是时渝表哥跟岑今朝,如果能下手,他也一定是会选择这两人下手的,五舅舅那边,你尽可以安心。”
谢晚棠边说边观察着宋莞茵的神色,见她听到更有危险的人是岑今朝时,神情都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还是更担心宋春亭的样子,心里头便了然,看来她已经将那个可望不可及之人,从心底放下了。
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