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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炉火映同心,九转炼真魂》(1 / 2)

灵昀指尖凝起一缕狐火,火舌卷着片青绿色的叶子,在空中勾勒出传讯符的纹路。叶子上的脉络亮起微光,映出他眼底的凝重:“南疆那边有异动,守药圃的络腮胡修士传讯说,雨林深处的‘蚀心花’提前绽放了,花粉沾到修士身上,会勾起心魔。”

林恩灿正用灵力安抚刚炼好的冰清丹,闻言指尖一顿,丹瓶在掌心微微发烫:“蚀心花本应在月圆之夜绽放,这才月初,定是灵气紊乱所致。”

灵豹忽然蹭了蹭林恩烨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低鸣。二皇子会意,抽出玄铁匕首:“灵豹说它能追踪蚀心花的气息,南疆湿热,正好用得上之前炼的‘避瘴丹’。”

林牧抱着灵雀凑过来,灵雀的爪子上抓着枚传讯符——是清玄子刚送来的,符纸上写着“俊宁已往南疆去,嘱尔等携九转金丹炉速至”。“师兄说师父怕我们轻敌,特意让带上炉子,说蚀心花的花粉遇九宸炉的金光便会消散。”

灵昀的传讯符忽然剧烈震颤,叶子上的纹路变得扭曲:“不好,络腮胡被花粉所扰,已经开始乱语了!”他猛地将狐火注入符中,“我先以狐火护住他的心脉,你们快备车!”

林恩灿抓起九转金丹炉,炉身的雷纹感应到急切的灵力,瞬间亮起。灵雀振翅撞向车顶,落下几片带金光的羽毛,像是在为车驾加持;灵豹则跃上车辕,金甲般的皮毛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已然做好开路的准备。

车驾冲出丹房时,林恩灿将灵力注入炉中,紫金色的光晕笼罩车身,沿途的瘴气遇光即散。灵昀坐在他身边,指尖仍在维持着传讯符的稳定,狐尾因力竭而微微发颤:“南疆的雨霖草能克制蚀心花,只是采摘时需以心头血浇灌,否则会被草叶反噬。”

“我来。”林恩灿毫不犹豫,指尖在腕间一划,鲜血滴落在九转金丹炉中,炉火骤然炽烈,“九宸炉能蕴养精血,混着雨霖草炼‘清心丹’,定能解花粉之毒。”

林恩烨在前方驾车,闻言回头道:“哥,灵豹说前面有瘴气凝聚成的雾墙,硬闯怕是伤车。”

林恩灿引炉光向前一推,金光如利剑般劈开雾墙,露出后面郁郁葱葱的雨林。灵昀的传讯符这时终于平稳下来,叶子上浮现出络腮胡虚弱的声音:“太子殿下……速来……蚀心花……快蔓延到村寨了……”

“撑住。”林恩灿的声音沉稳有力,“我们带着炉子和药,这就到。”

九转金丹炉在车中发出悠长的鸣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也像是在为前方的人鼓劲。林恩灿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雨林,忽然觉得这传讯符上的纹路,早已将所有人的心连在了一起——无论是南疆的呼救,还是丹房的驰援,都在这缕狐火与炉光中,凝成了最坚定的守护。

车驾碾过湿滑的雨林地面,溅起的水花在炉光中化作珍珠,又落在灵草上,像是在提前播撒希望。灵昀收起传讯符,狐尾轻轻搭上林恩灿的手腕:“快到了,你的血混着炉灵,已经让雨霖草有了感应,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往这边聚。”

林恩灿点头,握紧了怀中的九转金丹炉。他知道,只要这炉火不灭,传讯不断,再烈的心魔,再毒的花粉,都挡不住他们前行的路。

车驾刚驶入村寨边缘,便见几个村民捂着口鼻踉跄奔逃,脸上满是被心魔侵扰的癫狂。灵昀指尖狐火急跳,化作数道红光缠上村民手腕,暂稳其心神:“是蚀心花粉的初期症状,还好来得不算晚。”

林恩烨已翻身下车,灵豹如一道金箭窜入林中,不多时衔来一株带着露珠的雨霖草。草叶翠绿如翡翠,叶脉间流转着微光,正是克制蚀心花的关键。林恩灿立刻将九转金丹炉置于空地,引自身精血滴入炉中,再将雨霖草撕碎投入,沉声道:“牧儿,借你灵雀的清灵之气。”

林牧忙解下灵雀脚环,那雀儿振翅飞入炉口,吐出一颗莹白的灵珠,炉火顿时腾起三尺高,映得周围瘴气滋滋消融。林恩烨则带着灵豹在四周布下结界,金甲豹爪踏过之处,地面浮现出淡金色的符文,将蔓延的花粉死死锁在结界内。

“师父说过,雨霖草需以‘同心咒’催动药效。”林恩灿额间渗出细汗,双手结印按在炉壁,“灵昀,借你狐族灵力;恩烨,以灵豹妖力为引;牧儿,守住灵雀灵珠——我们需三力合一。”

话音未落,三人一宠的灵力同时汇入九转金丹炉,炉火瞬间化作三色:林恩灿的金芒如骄阳,灵昀的红焰似流霞,林恩烨与灵豹的金光若铠甲。炉中丹药渐渐成形,散发出清冽的香气,所过之处,村民眼中的癫狂褪去,纷纷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忽然,林中传来蚀心花尖锐的嘶鸣,一朵巨大的花苞破土而出,花瓣翻卷如鬼爪,黑色花粉如云似雾般涌来。灵昀狐尾一扬,将靠近的花粉扫开:“是花母!它在拼命催生花粉!”

林恩灿双目一凛,抓起刚炼成的清心丹,以灵力裹住掷向花母。丹药炸开的瞬间,金光如网罩住花母,雨霖草的药力顺着藤蔓蔓延,黑色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灵豹趁机扑上前,一爪拍碎花母根部的毒囊,墨绿色的汁液溅在地上,冒起阵阵白烟。

待瘴气散尽,村寨恢复清明,络腮胡修士拄着拐杖走来,对着林恩灿深深一揖:“若非太子殿下及时赶到,这方圆百里怕是都要沦为心魔之地。”

林恩灿望着渐渐冷却的九转金丹炉,炉壁上三色灵力交织的纹路尚未褪去。他忽然明白,师父让带炉子前来,不仅是为了克制花粉,更是要他们明白——所谓同心,从不是一人独强,而是如这炉火般,将不同的力量拧成一股绳。

灵昀用狐火烤着刚摘的野果,灵雀落在林牧肩头啄食果屑,灵豹则趴在林恩烨脚边打盹。林恩灿拿起一粒余温未散的清心丹,放入口中,甘冽的药味漫过舌尖,混着远处村寨升起的炊烟味,竟比任何琼浆玉露都让人踏实。

“走吧,”他站起身,九转金丹炉在怀中微微发烫,“师父还在前面等我们呢。”

车驾再次启程时,林恩烨忽然笑道:“哥,刚才灵豹说,它好像闻到北边山谷有千年雪莲的气息,要不要绕路去看看?”

林恩灿望着前方被晨光染金的山路,嘴角扬起:“好啊,正好用这炉子,炼一炉能抵御严寒的‘暖魂丹’。”

九转金丹炉轻轻震颤,似在应和。炉火在炉底明明灭灭,映着他们年轻的脸庞,也映着前路无尽的风光——只要这炉火不灭,同心之人不散,无论何种妖邪,何种险境,终会在三力合一的光芒里,化作坦途。

林恩灿低头抚过九转金丹炉的纹路,指尖触到炉壁残留的余温,轻笑一声:“灵昀,你刚才狐火控得稳,比上次在昆仑墟时收敛了不少。”

灵昀正蜷在车辕边晒太阳,闻言挑眉,指尖撩起一缕赤焰在掌心转了个圈:“殿下都能以精血稳炉心,我这点火性自然得收着。倒是灵豹,刚才拍碎花母时爪风够烈,不愧是跟着二皇子练过的。”

林恩烨踹了踹脚边打盹的灵豹,后者懒洋洋抬眼,甩了甩尾巴,金纹在阳光下泛着光:“它也就这点用处了。对了哥,清玄子师兄传讯说,林牧那小子在玉泉池悟了新阵法,咱们要不要绕路去看看?”

“哦?”林恩灿看向林牧,少年正逗着灵雀梳理羽毛,灵雀啄着他指尖的谷粒,啾鸣清亮,“清玄子先生既开口,自然要去。正好九转金丹炉需要活水淬养,玉泉池的灵泉是上选。”

行至玉泉池时,果然见池边水汽氤氲,林牧正以灵力引泉水画阵,灵雀衔着阵眼石落在阵中,激起一圈圈水纹。“哥!二皇子!”他抬头招手,“清玄子师兄说这‘水纹阵’能聚灵,用来温养丹炉再好不过!”

林恩灿将九转金丹炉置于池边,灵泉顺着炉底纹路缓缓渗入,炉火遇水非但没熄,反而腾起一层温润的白焰。他看向池边的林牧,忽然想起师父俊宁曾说:“修行如炼丹,少年气是火,兄弟情是水,水火相济,方得真味。”

正思忖间,灵昀忽然低呼:“殿下快看!”只见池底浮出几株莹白的水草,触到炉壁便化作点点灵光,融入炉火——竟是百年难遇的“凝魂草”。

“这下好了,”林恩烨笑着拔刀割了束水草,“用这草炼一炉‘聚灵丹’,保准比上次在南疆炼的更纯!”

林恩灿点头,掌心凝起灵力引动炉火,灵昀的狐火、灵豹的金纹灵力、灵雀的清鸣灵力同时汇入炉中。这一次,炉火没有分三色,而是融成一道剔透的光,映得玉泉池的水如同铺满了碎星。

他忽然明白,师父说的“同心”,从不是形式上的聚首,而是当彼此的气息、灵力、甚至心跳都能在丹炉的震颤中同频时,哪怕前路有再多妖邪险境,这炉火、这兄弟情、这灵宠相伴的暖意,自会铺就一条坦途。

灵雀在池面掠过,衔起一片沾着露水的荷叶,轻轻落在九转金丹炉上。炉火轻晃,似在回应这片刻的安宁,也似在期待着下一段旅程——或许是更险的山谷,或许是更烈的试炼,但只要身边人还在,炉火不灭,便没什么好怕的。

林恩灿指尖抚过九转金丹炉壁,凝魂草的灵气正顺着纹路往里渗,炉火的光晕里渐渐浮起细密的金色纹路——那是丹药将成的征兆。他侧耳听着池边动静,林恩烨正指挥灵豹清理池底的碎石,灵豹的爪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稳的叩击声,和着灵雀掠过水面的翅音,倒像是天然的韵律。

“哥,清玄子师兄说这凝魂草配玉泉灵泉,能炼出‘护心丹’,”林牧捧着刚研磨好的药粉跑过来,灵雀停在他肩头,啄了啄他发间的草屑,“上次在北境,三皇子就是靠这丹药稳住了心脉,这次咱们多炼几炉?”

林恩灿点头,目光落在灵昀身上。灵昀正蜷坐在炉边,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缕狐火,见他看来便笑道:“殿下放心,我以本命灵力护炉,保准丹药里不带一丝戾气。”说罢,狐火轻轻一扬,化作层薄纱裹住炉口,将外泄的热气都拢了回去。

这时,俊宁的传讯符忽然亮起,林恩灿展开一看,眉头微挑:“师父说西漠那边有异动,沙暴里藏着上古灵脉,让咱们去探探。”

“沙暴?”林恩烨摸了摸灵豹的头,灵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表达不满,“灵豹怕沙,要不我留下守着玉泉池?”

“不行,”林恩灿摇头,将护心丹的丹方塞进他手里,“你带着灵豹和一半丹药去,我跟林牧、灵昀走西漠。灵雀认路,让它跟着你们,遇事传讯符联系。”

灵雀似听懂了话,在林恩烨肩头蹭了蹭,又衔来片荷叶盖在他行囊上——那是上次在玉泉池边,林恩烨救过落水的它,从此便总跟着他。

出发前,林恩灿最后检查了九转金丹炉,炉火已温得正好,凝魂草的灵气在炉中舒展成小小的绿芽模样。他将炉交给留守的弟子,叮嘱道:“每日添三次灵泉,莫让火灭了。等我们回来,正好用这炉温炼新丹。”

灵昀忽然轻笑:“殿下这是把炉子当孩子养了?”

“你不懂,”林恩灿拍了拍炉身,“这炉子记着咱们每次炼丹的法子,记着谁添的柴、谁守的夜,比账本还准。咱们走后,它自会护着这方安宁。”

说罢,他转身跃上灵豹背,林牧带着灵雀紧随其后,灵昀化作道红影飘在半空引路。西漠的风沙在远处翻涌,却吹不散他们衣袂上的药香——那是护心丹的清苦,混着玉泉池的甘冽,还有灵宠们悄悄藏在行囊里的、属于彼此的牵挂。

灵雀忽然冲天而起,在云层里盘旋一周,落下根带着晨露的羽毛。林恩灿接住羽毛,忽然想起小时候,俊宁师父说:“修仙炼丹,炼的从来不是药,是人心。”此刻握着羽毛的温度,听着身后灵豹的蹄声渐远,他忽然懂了——所谓炉火不灭,不过是身边人不散;所谓坦途,不过是有人肯陪你踏过险地,把彼此的命,都放在同一个炉子里炼着。

林恩灿指尖捻着那根带露的羽毛,晨辉透过云层落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俊宁师父炼丹时炉口跳动的火星。他忽然抬手,将羽毛别在衣襟上,转身对灵昀道:“你说,师父当年炼‘同心丹’时,是不是也握着这样的念想?”

灵昀化作人形落在他身侧,狐尾轻扫过九转金丹炉的纹路,声音里带了几分怅然:“师父总说,他第一次见你,你正蹲在丹房角落,用树枝在地上画炉子——那时候你才五岁,画的炉口歪歪扭扭,却非要说是‘能炼出长生丹’的宝器。”

“哪有那么夸张。”林恩灿失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羽毛上的晨露,“我倒是记得,清玄子师兄总偷拿你的狐火点烟,被师父追着打,灵雀就在旁边拍翅膀笑,羽毛掉了一地。”

这话刚落,林牧那边传来灵雀急促的啾鸣——灵雀正衔着张传讯符,在他肩头扑腾。林牧展开符纸,眉头微蹙:“西漠的沙暴比预估的烈,清玄子师兄说,那边的灵脉波动里,混着股熟悉的邪气。”

“邪气?”林恩烨勒住灵豹,灵豹的鬃毛根根倒竖,显然也感应到了不安,“莫不是当年被师父镇压的‘蚀骨瘴’?”

灵昀忽然抬手按住炉顶,狐火在掌心凝成面小镜,镜中映出西漠的景象:黄砂漫天里,隐约有黑雾翻滚,像无数只手在拉扯路过的生灵。“是蚀骨瘴没错,”他沉声道,“这东西专啃修士的灵根,当年师父用半世修为才把它封在沙底,怎么会破印?”

林恩灿将衣襟上的羽毛取下,以灵力催动,羽毛瞬间化作把小巧的玉剑——那是灵雀用自身灵羽炼化的法器,遇邪祟自会显形。“不管怎么破的,总得再封一次。”他握紧玉剑,看向众人,“林牧,你带灵雀去寻清玄子师兄,借他的‘镇邪钟’;恩烨,灵豹速度快,你去玉泉池取‘定魂水’,那是蚀骨瘴的克星;灵昀,你随我走,用狐火引开沙暴,咱们在沙眼汇合。”

分工刚定,灵豹已载着林恩烨冲向前方,蹄子踏过之处,扬起的尘土都带着股狠劲;灵雀驮着林牧直上云霄,银蓝色的翅尖划破晨雾,传讯符在它爪下闪着微光;灵昀则化作道红影,狐火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光带,像给黄沙镶了道金边。

林恩灿站在原地,最后看了眼身后的九转金丹炉——炉火正旺,炉壁上他们兄弟三人小时候刻的歪扭名字,在火光里若隐若现。他忽然想起俊宁师父说的另一句话:“炉子要烧得久,得添不同的柴。”

可不是么?林牧的谨慎是柴,添的是稳;林恩烨的勇猛是柴,添的是烈;灵昀的机敏是柴,添的是巧;就连灵雀的警惕、灵豹的忠勇、灵狐的智计,都是让这炉火越烧越旺的薪火。

“走了。”他低语一声,玉剑直指西漠,灵力在体内翻涌,竟比年少时独自闯秘境时更澎湃——因为知道身后有谁在奔忙,知道手中的剑不仅为自己而挥,更要护住那些正为同一个目标奔波的身影。

沙暴越来越近,蚀骨瘴的腥气刺得人睁不开眼。林恩灿刚冲入沙阵,就见灵昀的狐火已在前方烧出片空地,灵狐形态的他正用尾巴扫开黑雾,见林恩灿来,笑道:“殿下的玉剑来得正好,这瘴气怕的就是‘纯’——你心头那点护着大家的念,比任何符咒都管用。”

话音未落,林恩烨的喝声从侧面传来:“定魂水来了!”灵豹踏沙而来,背上的水囊泛着蓝光,林恩烨翻身落地,将水囊抛向黑雾最浓处——定魂水洒开的瞬间,黑雾发出凄厉的尖叫,像被烫到的蛇般缩成一团。

“林牧带着镇邪钟快到了!”灵雀的声音穿透沙暴,林恩灿抬头,见远处有金钟虚影正在凝聚,清玄子的灵力如潮水般涌来,与他们的力量汇成一股洪流。

那一刻,林恩灿忽然觉得,所谓炼丹,真的是炼人心——林牧的师兄情,林恩烨的兄弟义,灵昀的相伴意,甚至灵雀、灵豹、灵狐那些藏在灵性里的守护,都在这沙暴中熔成了一炉,比九转金丹炉的火更烈,比任何丹药都更能抵御邪祟。

蚀骨瘴在众力合击下渐渐消散,沙暴退去时,朝阳正好跃出沙丘,给每个人的身影都镀上了层金边。林牧抱着镇邪钟跑来,钟身上还沾着灵雀的羽毛;林恩烨正给灵豹擦拭爪子上的沙粒;灵昀变回人形,手里捏着片被风吹来的、带着炉温的丹砂。

林恩灿低头看了看掌心——那根羽毛化作的玉剑已变回原形,晨露依旧晶莹。他将羽毛重新别回衣襟,忽然笑了:“师父说得对,炉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一炉‘人心丹’,咱们算是炼成功了。”

灵昀挑眉:“那得给这丹起个名吧?”

“就叫‘聚魂丹’如何?”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聚的是咱们的魂,聚的是这一路不散的人。”

林牧连连点头,灵雀在他肩头点头应和,清脆的鸣叫声里,满是赞同。

远处的九转金丹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炉火轻轻跳动了一下,将他们的笑语声,悄悄收进了炉壁的纹路里,成了新的印记——比任何刻痕都要深刻,因为那里面藏着的,是活生生的、拧成一股绳的暖意。

林恩灿望着远处跳动的炉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襟上那片羽毛,忽然道:“师父说过,好的丹炉会记着每一次炼药时的心意。”他转头看向林牧,灵雀正亲昵地蹭着林牧的脸颊,“你看,这炉子记下的,何止是暖意。”

林牧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九转金丹炉,只见炉壁上那些新旧交错的纹路竟开始流转金光,像是将刚才沙暴中众人合力的画面一点点刻了进去——灵昀的狐火划出的弧线,灵豹踏沙的蹄印,灵雀振翅的残影,还有他们兄弟三人背靠背御敌的姿态,都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是师父的灵力在引导。”灵昀忽然开口,他指尖凝起一缕狐火,轻轻点向炉壁,“俊宁师父虽未到场,却早把护持之力留在了炉中。你看这处——”他指着一道新浮现的纹路,“这是当年你第一次独立炼丹时,他用自己的精血画下的护阵,现在正与我们的灵力相呼应呢。”

林恩烨凑过去细看,忽然笑了:“难怪刚才定魂水用着格外顺手,原来是师父在暗中帮忙。”他拍了拍灵豹的脖颈,灵豹低吼一声,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附和。

这时,九转金丹炉忽然轻轻震颤,炉口腾起一缕青烟,烟丝在空中凝结成俊宁的虚影,虽模糊不清,声音却清晰可闻:“痴儿,知道何为‘聚魂’了?”

林恩灿对着虚影深深一揖:“弟子明白了。魂不在独,在合;丹不在强,在暖。”

虚影轻笑一声,渐渐散去。炉中却应声飞出三枚丹药,分别落在三人手中。林恩灿掌心的丹药泛着温润的白光,林牧的那枚带着灵雀羽毛般的蓝辉,林恩烨的则裹着灵豹似的金纹。

“这是……‘聚魂丹’成了?”林牧捧着丹药,惊喜不已。

灵昀指尖拂过丹药,眼中闪过笑意:“是用咱们刚才的合力之气炼的,比预想的成色更好。”他看向林恩灿,“殿下这炉‘人心丹’,算是炼得炉火纯青了。”

林恩灿握紧手中的丹药,只觉得暖意从掌心一直淌到心底。远处的风沙早已平息,朝阳的光芒透过云层洒在九转金丹炉上,将炉壁的纹路照得如同活过来一般。他知道,这炉子记下的,不仅是今日的笑语与合力,更会记下往后无数个这样的瞬间——只要他们兄弟同心,灵宠相伴,这炉暖意便永远不会熄灭。

灵雀在林牧肩头欢快地鸣叫,灵豹舒展着身体,灵昀的狐尾轻轻扫过炉沿,像是在与这见证了一切的丹炉告别。而林恩灿将那片羽毛珍而重之地收好,与掌心的聚魂丹一起,藏入衣襟——那是比任何珍宝都要珍贵的,属于他们的印记。

九转金丹炉的火光映着林恩灿眼底的笑意,他指尖捻起那枚刚凝成的聚魂丹,丹药表面流转着淡淡的金纹,正是用方才众人合力的灵力淬成。“这丹成了,倒该谢灵昀那一声提醒。”他转头看向灵昀,见对方正用狐火温着酒,便扬声道,“灵昀,过来尝尝?你那狐火炼出的丹,比寻常炉火多三分灵气。”

灵昀挑眉,狐尾轻扫过炉边的灰烬:“殿下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这狐火烈,怕是压不住您这丹里的温吞气。”话虽如此,却还是提着酒壶走过来,给林恩灿斟了一杯,“不过说真的,方才那阵沙暴里,若不是你让灵雀引着风势,我这尾巴怕是要被碎石刮秃了。”

一旁的林恩烨正给灵豹梳理鬃毛,闻言嗤笑一声:“就你金贵,我家灵豹在沙里滚了三圈,也没见你心疼半句。”他指尖弹出颗灵果,精准地丢进灵豹嘴里,“再说,要谢也该谢二哥,若不是他用灵力护住了丹炉,咱们这炉‘同心丹’怕是早成了灰。”

林恩灿接过酒杯,目光落在九转金丹炉上——炉壁上那些新刻的纹路,正随着炉火明暗流转,像是把刚才沙暴里的凶险、众人相护的默契,都一一烙了进去。“这炉子倒比人实在,”他轻笑,“你对它真一分,它便给你真一分的回馈。”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俊宁师父的贴身童子,捧着个锦盒进来:“殿下,师父让把这个给您。”打开一看,里面是块暖玉,玉上刻着“守心”二字,玉质温润,触手生暖。

“师父这是……”林恩灿摩挲着玉上的纹路,忽然明白过来,“他是说,咱们今日炼的不是丹,是心。”

灵昀凑过来看了看,忽然笑了:“那老狐狸,怕是早算出咱们会在沙暴里遇着麻烦,特意备了这玉护着你的心脉。不过话说回来,”他话锋一转,用尾巴尖点了点林恩烨,“你那灵豹刚才在沙里刨出个东西,说是给你的谢礼。”

林恩烨脸一红,踢了灵豹一脚:“瞎献什么殷勤!”灵豹却“嗷”地一声,从沙堆里叼出个小陶罐,里面竟盛着半罐蜜糖——那是林恩灿小时候最爱吃的,后来为了修行戒了口,没想到灵豹竟记着。

林恩灿捏起块蜜糖,放进嘴里,甜意漫开时,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他望着眼前吵吵闹闹的两人一豹,望着炉火跳动的金丹炉,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忽然懂了师父说的“守心”是什么意思。

所谓守心,不是守着孤高的规矩,而是守着身边这些吵吵闹闹的人,守着危急时能交托后背的信任,守着哪怕拌嘴也舍不得对方吃亏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