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碰到,就见一道身影从他身后后冲出来,“咚”地跪在她身前,声音铿锵。
“殿下!都是属下的错,此事与良媛无关!殿下要杀要剐,属下绝无二话,只求殿下不要迁怒良媛!”
云危颔首请罪,将郭薇护在身后。
陆瑾谰垂眸看去,脸色愈发难看,他没想到奸夫竟是府里的侍卫。
好,很好,陆瑾谰气得失笑一瞬,他牙关咬紧双手叉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你还知道她是良媛!”
陆瑾谰怒极,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厉色,震得周遭空气都似在颤抖。
“你有几条命,敢碰本太子的人?”
陆瑾谰神色阴沉,带着皇室不容侵犯的威严与被触碰底线的狂怒。
郭薇哭得浑身发抖,膝行着扑过来,死死攥住陆瑾谰的衣摆,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她用力摇头。
“不、不是的殿下!是我,是我主动勾引的危哥哥!您要罚就罚我,求求您放过他!”
她慌得连“妾身”的自称都忘了,语无伦次地费力辩解,眼泪砸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还请殿下三思,此事皆因属下而起,与良媛无关!属下死不足惜,万不能让良媛因属下蒙冤,累及殿下声誉!”
两人如苦命鸳鸯般一字一声地替对方求情,吵得陆瑾谰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随手推开郭薇,不耐的厉声喝止。
“闭嘴!”
院内瞬间静了下来。
陆瑾谰充满寒意的目光扫过两人,最终落在郭薇脸上。
那几道疤痕虽已愈合,却仍像蜿蜒的蜈蚣,狰狞地爬在她脸颊两侧,破坏了原本的容貌。
郭薇注意到他的眼神,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颊,指尖触到疤痕时,又慌忙收回。
可她没顾上自己的难堪,反倒急切地看向云危,眼底满是不安,她怕云危也会因为这几道疤,像陆瑾谰一样嫌弃自己。
当初她得知自己毁了脸又被陆瑾谰变相幽禁在琼琚院后,的确是每日都发疯,摔了所有东西,把下人一个个赶走。
下人们也知道她失了宠,便任由她疯癫,她如何折磨自己都不会有人搭理,只有云危,每次都会在她崩溃时推门进来守着她。
哪怕被她扔过来的茶杯砸中额头,被她尖声辱骂是卑贱侍卫,他也从不退开,只是一次次拦住她要自残的手。
郭薇对云危真正动心是在那个想要寻短见的夜晚,她在房梁上系好白绫,刚踢开凳子,窒息的痛苦就裹住了她。
可下一刻云危便破开房门进来救下了她。
她才知道,原来云危每晚都在她的房门外守夜。
云危告诉她,她应该为自己而活,告诉她那些伤疤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是云危让她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气。
琼琚院最后只剩他们两人,云危每天都会出去给她带街上的糖糕和蜜饯,在院里种满她从前喜欢的名花,还从外面抱回一只雪白的小兔子,让它陪着她解闷。
换做从前郭薇定然看不起一个小小的侍卫,可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是云危替她撑住了塌下来的天。
她觉得,云危比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厉害。
郭薇垂手抚上小腹,掌心贴着温热的衣料,那细微的存在感让她心头漾起一丝隐秘的幸福。
她和云危早已商量好,等寻个合适的机会,他就带着她逃出太子府,远离皇城的是非,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下来。
可她怎么也没料到,陆瑾谰会突然闯进来,撞破了这个能让她和云危、甚至整个郭家都万劫不复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