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
二息。
三息。
除了风卷起残叶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
“再不出来,我就走了哦~”
傅桉的话音刚落下,村庄里无端起了一阵阴风,易轻朝和林晚林下意识眯了眯眼睛,只有傅桉一脸没事人的样子,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黑袍女人。
“走?只怕你傅桉今日是走不了了。”
不知道是不是几人的错觉,黑袍女人今日的嗓音比往日要颤了几分,像是看到了什么激动的事情。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会忘了吧。”
日子?
什么日子?
易轻朝和林晚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几分茫然。
今日是七月十七,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啊。
傅桉指尖动作未停,“哦?是吗…什么日子让你这么兴奋”
黑袍女人冷笑道:“你也就这会还能逞威风了,别忘了…今日是你的忌日。”
忌日两个字像是砸进水里的石头,一下就激起了波。
忌日对鬼祟而言,要不就是实力大增,要不就是实力削减。
可是从黑袍女人的态度来看,忌日对傅桉来说,明显是会削弱傅桉的实力。
“你倒是比我还记得清楚。”傅桉终于停下了动作,原本软着的腰肢一点点直了起来。
“但你这样提醒我已经千岁了,会让我很不开心的。”
傅桉那双水眸一点点眯起,看向黑袍女人的眼神里满满都是不悦,“这就让我更好奇…你的脸,是谁了。”
最后几个字咬得极轻,像是风一吹就飘了,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黑袍女人的耳中。
傅桉祭天时,是279岁,到今日忌日,整整千年。
听了傅桉的话,黑袍女人突然就笑出了声,“别在这里逞威风了。”
黑袍女人伸出那只完好的右手,在空中虚虚捏了个兰花指,像是在欣赏自己仅剩的,完好的白嫩肌肤,和如葱的指尖。
“这个日子加上这个地方,哪怕是你,鬼气也会被压制的。”
“更何况……”
这个地方?
易轻朝和林晚林的手都已握住武器,他们不知道这个地方对傅桉来说意味着什么,可这几个月的相处让他们能察觉到,傅按现在——很不爽。
也是,傅桉这样的天之骄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当面挑衅过。
更何况是一个从她手走逃窜走的蝼蚁。
随着黑袍女人的话音落下,一道黄色身影逐步靠近了村口。
林晚林第一时间就皱起了眉头,“哪来的秃驴?”
易轻朝的表情也沉了下去,“……是和静佛子。”
这就麻烦了。
听闻这位佛子四处历练,平妖邪,度鬼祟。
现在突然出现在这个地上,配上面前丝毫不慌的黑袍女人,怎么看都是一场争对傅桉的阴谋。
和静自然也听到了林晚林的话,可他的脸上没有半分被叫秃驴的不喜,眉目慈悲,面容和蔼。
“贫僧和静,见过道友。”
噔——
几乎是在和静开口的同时,一道浓郁的佛力自和静为中心传了出去。
易轻朝和林晚林下意识警觉了一下,可那道佛光轻飘飘约过他们的身体,只带走了一些衣角上的灰尘。
叮当。
是翠玉环落地的声音。
易轻朝和林晚林猛地转头,只见傅桉发上那两枚被鬼气箍住的翠玉环,此时轻飘飘地落在了傅桉的鞋尖前。
那两缕头发失去了翠玉环的固定,被风吹得散乱在空中。
黑袍女人轻笑了几声,抬脚走到了和静的身后,慢悠悠地补上了后半句。
“今天要对付你的,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