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她吗？
如果说，她在别的方面更胜一筹，他认。
但，拳场上，他自信，她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迎面又是一拳，汗水滚在鼻尖。
那拳停住，红拳套之上，是一双毅然淡漠的眼睛。
对方直指他的问题。
“你又走神了。”
他张嘴，喉咙极干，欲要反驳。
这时，闹钟响，十五分钟到。
“林姐，林姐，您以前打过拳啊？”
季大强摘下拳套，将女孩子递来的矿泉水丢给了对面的贺长青。
“学过一段时间。”
瞬间收获女孩子的崇拜。
“您打得真好，和专业的拳手也不相上下呢！”
季大强笑眯眯跟女孩子开玩笑：“那你们招人，你帮我内推好不好？”
女孩子一口答应下来。
“我们老板只有周三才来，等他来，我就给您发消息！”
说着，女孩子举起脖子上挂着的手机晃了晃。
贺长青捏着矿泉水瓶，有些怅然，没想到这时，季大强突然扭过来脸看他。
“怎么样？评价一下吧，第一拳手。”
他受宠若惊，惊罢，还是怅然。
“你现在打得不错，应该能跟小梅打平手了。”
“只是平手吗？”她笑。
下一秒，凌厉的拳风袭面，贺长青本能去擒，手腕反被捏住。
“你慢了一秒。”她又笑。“我要你心服口服，长青。”
心跳漏跳一拍，随后，更澎湃地跳动。
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贺长青一张脸立时涨红成秋柿子。
他从没这样窘迫过，皮肤能感觉到指腹的温热，那只手松开后，他的手臂有点湿凉。
“即便是第一拳手，也有自己觉察不到的弱点。”戏谑的笑容，肆意而又明媚，可见她心情极好。
不知为何，他又开始，控制不住地热。特别是，注意到对方，正饶有兴趣地观察自己。
见季大强移开目光，贺长青怅然若失，对方已经走在前。“好了，走了。”
两人走出拳馆，天色已经暗淡，天空是白白的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硫磺味，不及说话，又冒出一团响，原来是附近有小孩子在点炮。他们将点燃的响炮塞进饮料罐子里，一脚踢到角落，便笑嘻嘻捂着耳朵躲起来。
季大强歪头看了一会儿，被几个放炮的小孩子勾出玩瘾，计划跟云炳烨谈完事，晚上也揪个人出去放烟花，想着想着，她突然发现不对劲，这时，贺长青猛地将她拉进了怀里。
他的声音和弹飞的易拉罐一起响起。
“小心！”
眼前飞溅起一层土屑。贺长青松开她，走过去揪住了一个蓝衣服的小男孩。
“谁家的小孩，带我去见你家大人。”
小男孩瞬间吓哭，一边哭，一边用两手抹眼睛，很快就变成了小花猫。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没事嘛”季大强朝贺长青摆了摆手，她走到小孩跟前，蹲下身子：“小朋友，你向我们道歉，并且承诺以后不随便扔炮，我就让这个叔叔松开你，怎么样？”
小男孩怯怯，停了一会儿，蚊鸣似的，挤出一句对不起。
“大声点！”贺长青一拍他后背。
季大强摆摆手：“可以了，松开他吧。”
“这怎么行，不让他知道自己的错误，你信不信，咱们走以后，他肯定还会继续这么干的，到时候炸了别人的车，有他好果子吃。”
看着贺长青严肃的表情，季大强微微一怔。
“你倒是……又不是你的小孩。”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好了，我们快迟到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