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无限流之中式副本 > 第734章 蜡染古坊与晕染的时光

第734章 蜡染古坊与晕染的时光(2 / 2)

老街的两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雕——有雕成花鸟的窗棂,有刻着山水的屏风,还有巴掌大的木雕挂件,木料的清香混着松节油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匠人们坐在木凳上,手里握着刻刀,在木料上细细雕琢,木屑簌簌落下,像撒了一地的金粉,刻刀与木头碰撞的“笃笃”声,混着远处的鸟鸣,像首沉稳的歌谣。

当地的老木匠木伯说,这是“木雕街”,街上的木料是用后山的“忆木”制成的,雕出的物件藏着“木魂”,能留住人的记忆——老人抚摸过的木雕,会浮现出年轻时的画面;

孩子把玩过的木件,能在多年后勾起童年的片段,据说最古老的那尊“全家福木雕”,能让离散的亲人在梦中相见,连百年前的家族往事都能清晰显现。

可这半年来,木雕的纹路越来越粗糙,有的刚雕好就开裂,连最坚硬的“同心木”都失去了光泽——本该能保存百年的雕像,现在放三个月就变形,像被抽走了筋骨。

住在街尾的老雕匠木婆婆,正坐在木案前,手里拿着把小刻刀,给一尊木佛修容,刻刀刚碰到木料,就崩出个缺口,她对着开裂的木纹叹气:

“以前这忆木在手里会发热,刻出的纹路能映出人影,摸上去像婴儿的皮肤。现在倒好,木料干得像柴火,昨天给祠堂雕的祖宗牌位,还没上漆就裂了缝,族长以为我偷工减料,唉,这门手艺怕是要断在我手里了。”

艾琳娜走到一尊开裂的木雕前,伸手触摸木纹。木料的表面布满细小的裂痕,像干涸的河床,凑近闻,木屑香里混着股刺鼻的油漆味,与街外堆着的工业漆桶相似。

她用指尖刮下一点木粉,粉末在掌心很快散开,没有忆木该有的温润感,反而带着股涩味,像被暴晒过的枯木。“不是手艺钝了,是‘木魂被掏空了’。”

她指着街口的电锯和压缩木板,“这些‘速雕料’是外来的家具商带来的,他们觉得传统木雕‘费功夫’,用电锯切割木料,用压缩板代替忆木,还把废弃的木屑倒进后山,

污染了忆木的生长土壤,木魂靠的是木料的天然纹理与匠人的专注滋养,被工业料一冲,就像被抽走了精气,自然刻不出细腻的纹路,也留不住珍贵的记忆。”

小托姆蹲在木案下,看着散落的木屑。木屑的颜色发灰,不像新鲜忆木那样泛着浅黄,他捡起一块碎木片,发现里面嵌着细小的金属颗粒。“这根本不是用心选的料!”他想起在竹编回廊见过的母竹,

“真正的忆木要‘三晾三阴’,让水分自然挥发,这碎木里的金属渣,是家具商用胶水粘压缩板时混进去的,雕的人肯定没看过木料的纹理!”

木伯扛着新伐的忆木,带众人往后山的“忆木林”走。

林里的忆木树高大挺拔,树干上的纹路像天然的画卷,有的像流水,有的像山峦,匠人们雕木前,都会在这里静坐半日,等读懂木纹了再动手,说这样雕出的物件才有魂。

可现在的忆木林,边缘的树木被砍得七零八落,地上扔着许多被电锯锯坏的树桩,忆木的叶子发黄,像生了病的老人。

“是上个月来的家具商干的,”木伯用斧头劈开一块朽木,声音里带着气愤,

“他们说忆木‘长得慢’,逼着我们砍树种速生林,还说这林子‘没价值’,想把它改成家具厂,要不是木婆婆抱着老树根坐在林口,这林早就被推平了!”

忆木林的深处,有眼“润木泉”,泉水带着淡淡的木香,能让刚伐的忆木保持水分,雕出的物件不易开裂。

以前木匠们在开雕前,都会用泉水浸泡木料,说能借泉水的灵气,让木雕长出“会呼吸的毛孔”。

可现在的润木泉,水面漂着层油花,泉边堆着许多废弃的油漆桶,泉水被染成了浑浊的褐色,连水底的鹅卵石都蒙着层黏糊糊的东西。

“人心太贪,连草木的记忆都要抢。”木婆婆抚摸着一棵百年老忆木,树皮上的纹路像老人的掌纹,

“我年轻时跟师父学木雕,一块木料要观察三个月,一尊雕像要雕半年,雕完还要用泉水擦三遍,看纹路是否顺着木料的性子。

现在的人,一天能雕十个摆件,卖出去就不管好坏,哪里知道,木魂认的不是数量,是手上的轻重和心里的敬意啊。”

艾琳娜让小托姆把星落之野的露水倒进润木泉,露水与脏水相遇,发出“咕嘟”的声响,油花化作泡沫浮起,

油漆桶的碎片被露水卷着漂向林外,化作无害的粉末,泉眼重新冒出清澈的水流,水底的鹅卵石映出淡淡的木纹,像被擦亮的琥珀。

她又将平衡之树的叶片放在老忆木的根部,叶片化作银绿色的光带,顺着树干蔓延,发黄的叶子重新染上翠绿,被锯坏的树桩抽出新芽,缠在老树上,像在倔强地生长;

家具商堆在街口的压缩板突然“噼啪”作响,板里的胶水全部蒸发,变成白色的雾气,雾气中飘着忆木的种子,落在林里,立刻长出嫩绿的幼苗,像被唤醒的春天。

随着光带的流动,木魂的身影在木纹中显现——是个穿着棕色短褂的老者,手里拿着把发光的刻刀,

他在开裂的木雕上划过,裂痕立刻愈合,粗糙的表面变得光滑,像被时光温柔打磨。他对着家具厂的方向挥了挥手,里面的电锯全部变成了手工刻刀,

压缩板变成了整块的忆木,商人们纷纷拿起刻刀,跟着木伯学认木纹,脸上的浮躁变成了专注;他又朝祠堂的方向吹了口气,开裂的祖宗牌位自动修复,

牌位上的字迹变得清晰,还浮现出祖宗们劳作的身影——有人在种田,有人在读书,有人在雕木,像在重现家族的往事。

“木魂在教我们怎么雕木!”小托姆兴奋地拍手,只见族长的身影出现在光带里,他正捧着修复好的祖宗牌位祭拜,牌位的木纹里映出祖先的笑脸;

那个用电锯雕木的年轻人,正蹲在润木泉边,用泉水浸泡木料,说“还是老法子雕的物件有灵气,能看出木料的心思”。

木婆婆走到老忆木下,拿起刻刀在木料上雕琢,嘴里唱起了雕木歌:

“忆木长,忆木香,一刀一刀刻心房,纹也长,路也长,刻进木里不遗忘……”

歌声里,刻刀在她指间灵活地游走,原本粗糙的木料渐渐显露出佛像的轮廓,眉眼慈悲,衣纹流畅,仿佛下一秒就会开口说话。

匠人们重新忙碌起来,有人去林里选木,有人在泉边泡料,有人教孩子们认木纹,家具商的伙计也加入进来,说要学传统雕法,“机器雕不出记忆,还是手里的刻刀能传情”。

离开木雕老街时,夕阳的金光洒在木雕上,木纹的影子在地上缓缓移动,像时光在轻轻踱步。

刻刀与木头碰撞的“笃笃”声混着匠人们的谈笑声,像首关于记忆的歌谣,顺着风飘向远方。

木婆婆送给每个人一个木雕的小匣子,匣子里装着片忆木的叶子,匣盖上刻着个“忆”字:

“这匣子能帮你留住珍贵的记忆,以后想不起的事,就摸摸它,木魂会帮你记着。记住,好木雕要用心雕,就像记忆要用心守,每一刀刻痕,都是时光留下的脚印。”

小托姆的日志本上,画下了开裂的木雕和温润的木件,旁边写着:

“记忆的平衡不是只有记住,是知道有些往事会随岁月沉淀,有些瞬间会因时光更清晰,像木魂一样,既要有雕刻的深刻,也要有遗忘的从容。

就像这条街,木雕会旧,树木会老,可只要有人愿意守住润木泉的清、忆木林的灵,木魂就永远不会被掏空,那些藏在木雕里的记忆,总会在木纹的流转中,

透出最温暖的力量,告诉大家,真正的传承从不是固守表面的模样,是刻进骨子里的记忆,是哪怕木雕褪色,也能看出当初下刀时的虔诚,让每一件木雕,都成为记忆写的信。”

他把木雕匣子放进背包,木料的温润触感,像握着一块不会冷却的时光。

回望木雕老街,暮色中的忆木林泛着淡淡的金,润木泉的水声在夜色里流淌,老忆木的光芒像颗埋在土里的琥珀,滋养着每一棵树、每一块木。

艾琳娜知道,这里的木雕不会再轻易开裂了,木魂的苏醒与匠人们的坚守,会让木雕老街永远镌刻着珍贵的记忆,就像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故事,无论时代如何追求新奇,

只要有人愿意慢下来,用心去雕琢,去铭记,就总能在木头的纹理间,刻下属于自己的记忆印记,让每一件木雕,都成为会说话的往事,诉说着沉淀的温情与永恒的匠心。

下一站会是哪里?或许是收藏故事的山谷,或许是铭记时光的河畔,又或许,是某个正在被刻刀温柔记录的角落。但无论去哪里,他们都带着木雕老街的启示:

真正的记忆,从不是刻意的挽留,是在时光的流逝中守住心底的珍视,是让每一刀、每一凿,都带着对过往的敬意与对未来的期许,就像木魂的守护,

不是让记忆永不褪色,是让每个雕木人都相信,只要心够诚,意够真,哪怕是最简单的木纹,也能在时光里镌刻出最动人的篇章,温暖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