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美子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她想起莱德每次看向Nancy时,那掩藏在长辈关怀下的炽热眼神;想起他坚持要单独处理“医疗垃圾”时的异常表现。
“他爱她。”久美子突然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不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宋亦辰趁机将她拉进怀里,感受到她身体的轻微颤抖:“所以他才要拆散他们,才要制造这么多误会。”他低头在她湿漉漉的发顶落下一吻,“但你看,他们天生是一对,兜兜转转,他们还是相遇了,并且相爱了。就像我们一样,早在八年前,我们就注定了。”
久美子突然推开他,眼神复杂:“你才是那个往脸上贴金的人。”
“Babe,”宋亦辰立即回应,手指与她十指相扣,“你不觉得我们哪哪都是合拍的吗?”
远处传来朝圣者的摇铃声,雨后的阳光穿透云层,在泥泞的山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久美子弯腰捡起掉落的登山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带路吧,宋先生。但记住——”她转头看向宋亦辰,眼神锐利,“如果你们再让Nancy伤心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你们。”
宋亦辰笑着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眼底却闪着胜利的光芒:“遵命,我的女神。”他故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不过在那之前……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把湿衣服换了?我订了前面镇子上最好的民宿,有壁炉和热巧克力。”
久美子瞪了他一眼,但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下走去,潮湿的山风送来远处教堂的钟声,仿佛在为这场曲折的重逢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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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适坐在飞往佛罗伦萨的航班上,指腹摩挲着手机里司南的照片。屏幕上方是司恒刚发来的消息:「已经跟马修约好,下午两点半在老桥边上的Gilli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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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司南在尖叫中醒来,冷汗浸透了两鬓发际,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梦见爸爸在悬崖边伸手求救,她拼命伸手去抓,却怎么也够不到他坠落的身影。
“Nancy!”莱德立刻从监护椅上起身,双臂不由分说地将她颤抖的身体整个环住。他的动作比以往更加直接,手掌紧贴着她单薄的背脊,几乎要将她揉进胸膛。“只是梦,噩梦而已,司恒没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以前从未展露过的占有性安抚,下颌轻轻蹭过她汗湿的发顶。
司南身体僵硬,还没从噩梦中缓过来。当她清晰感觉到莱德胸膛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呼吸喷在她耳畔的触感太过亲密。眼泪还挂在脸颊上,但她已经下意识地绷紧了肩膀。
她猛然手肘击中莱德胸口。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间,她赤着脚跳下床,脚掌踩在冰凉的金属地板上,头也不回地冲向舱门。
莱德被她推得踉跄后退,撞翻了医疗推车。针剂和玻璃瓶碎了一地,几滴淡金色药液溅在他西装裤上。等他爬起来追出去时,走廊尽头传来"噗"的一声轻响——麻醉镖命中司南颈侧的闷响。
哈姆扎抱着昏迷的司南返回时,正对上莱德阴鸷的眼神。
莱德一巴掌甩在哈姆扎脸上,声音却轻得可怕:“不准拿枪对着她,没有下一次。"这个曾徒手拧断叛徒脖子的中东保镖竟被扇得偏过头去,沉默地退到阴影里后,舱门自动闭合,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莱德站在医疗舱的蓝光下,西装裤上溅到的淡金色药液正在缓慢挥发,在布料上留下几道不易察觉的痕迹。
他缓缓走向病床,目光落在司南苍白的脸上。她因麻醉而陷入沉睡,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脆弱的阴影,唇色淡得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莱德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时停顿了一秒,像是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
最终,他的指背轻轻抚过她的眉骨,沿着鼻梁的弧度滑下,最后停在微微张开的唇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