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不可能……这个念头如同顽固的藤蔓,在他死寂的心湖中疯长。
这天深夜,在巨大的痛苦驱使下,他近乎本能地、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手机里的定位程序。
他瞳孔猛然收缩!
定位程序清晰地显示,女孩当前的位置,并非在焚化炉,也不是在太平间,而是在医院手术室里!
南宫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冲破肋骨。他猛地坐起身,动作之大牵扯到伤口,剧烈的疼痛却被他完全忽略。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荒谬希望和冰冷愤怒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定位还在手术室?
这不合逻辑!如果她真的被送去火化,应该有移动过程或者最终焚化炉的定位记录,而不可能依旧在手术室。
“to!”南宫适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凶悍,他直接拨通了在国的汤姆的电话,完全不顾此刻是凌晨几点,“立刻!马上!给我调取圣彼得堡中心医院,我要最近半个月的所有监控!尤其是手术室、通往太平间的通道、后门货运区!我要知道每一个进出的人!特别是……那个叫Ryder的男人!查他之前有没有出入记录!快!”
他吼完,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头,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床单。他顾不上处理,掀开被子就跳下床,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地冲向门口。
“适哥!你去哪?!”被惊醒的宫文骏试图阻拦。
“手术室!”南宫适只吐出三个字,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宫文骏心头剧震,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有变,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深夜的医院走廊空旷寂静。南宫适冲进那间曾经充满血腥和绝望的手术室。里面已经被清理过,空空荡荡,只有冰冷的仪器和刺鼻的消毒水味。他像一头焦躁的困兽,赤红着双眼,在手术台周围、墙角、器械柜下方疯狂地搜寻。
“在哪里…一定在这里…”他喃喃自语,手指在冰冷的地面和设备缝隙间摸索。
突然,他在一个角落的垃圾桶旁,摸到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与灰尘融为一体的硅胶软片。他颤抖着捡起来——正是他亲手为司南制作的心率硅胶软片!上面还沾着一点点干涸的血迹和医用胶的残留!
硅胶软片被丢弃在这里!这绝不是正常流程会发生的!除了他和她,没人知道她的手上心率替代的硅胶软片。而医生在紧急抢救的过程中,不可能去撕下她的硅胶软片。
不不不,不对。那个叫莱德的男人有可能知道。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知道她有定位器,特别将它扔掉。所以,她极有可能是被他带走!
大概三小时后,to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带着震惊:“Steven!查到了!那个Ryder!他在Nancy被送进医院抢救之前,就有至少三次出入医院的记录!最后一次是在Nancy手术开始后大约一小时,他进入了隔壁的备用手术间!手术结束、您守在里面时,他也在医院!最重要的是……”
to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在您被叫去签字的那个时间段,监控显示,有三个人推着一张盖着白布的医疗床,通过一条内部通道进入了天台货运电梯!电梯直达天台!虽然画面模糊,但其中一个人的身形轮廓,和Nancy的身形高度吻合!”
所有的碎片瞬间拼凑起来!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着死而复生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南宫适!他被骗了!被精心设计地欺骗了!Nancy应该没有死!她很有可能是被那个莱德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