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屋内变得尤为宁静,萧初霁愣了片刻,便没再作声。
或许他曾经拥有过,可如今他什么都没有。
父母之爱,兄弟之谊,还有那份情,统统都不存在。人生行至此处,他竟不知活在这世上还有何意义。
萧砚的心早就凉了。
“回去吧,今夜就回去,趁无人察觉……”
也可以说,等他们走后,他愿意在无人之处默默赴死。
萧初霁执拗得很,说什么也不愿走。
“若你想通了,即便她要立我为储,我也会全力拥立你为新帝,”萧初霁顿了一顿,又道:“现如今两国交战,楚地边境受到波及,幽州大乱这是迟早的事,我们趁现在对楚国出兵拿下城池,一举将楚地收入囊中,拥立你为新帝,谁还敢有异议?”
萧砚不屑一笑。
楚国对他来说如同探囊取物,他压根不需要旁人的施舍。
他起身离去,说道:“以后这些话不必再说。”
萧初霁望着屏风后离去的背影,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惆怅。
这位兄长,他是越发看不懂了。
幼年时便被送往楚国做暗子,千辛万苦布局数年,大晋朝中不知有多少是他的人,筹谋多年分明就是为了那个位置,现在却装得这般淡然,什么帝位什么统一通通不要了,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说,他是为了那个女人。
……
数月后,春暖花开,北方两国之间停战,相互派出使者商讨停战协定,往楚国大规模迁居的流民也算稳定下来。
远方传来的不再是沉重的号角声,而是一场新雨。
这几个月来,孟卿早已趁机架空了萧砚在朝中的地位,是时候召他回京了。
收到急召的萧砚正准备收拾行囊启程回京。
“你要回去?”萧初霁不解。
“……”
玉京发生的一切,莫说萧砚了,就连萧初霁也知晓一二,这小皇帝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拦在萧砚跟前。
“你是不是疯了?这一程必死无疑!几个月来,她的所作所为还不够让你看清她么?表面上敬你如师如父,现在更是装也懒得装了,直接让你回去送死。一个诏书罢了,你还真要去送死不成?”萧初霁
萧砚不愿多言,只道:“让开,只是回京述职,你不必想太多。”
“是我想太多,还是你已经存了死志?”
溯舟心中猛然“咯噔”一下,不知所措地望着萧砚。
萧砚他知道这一程必死无疑,但他还是想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兴许那些时光的情爱不是假的。
“给我让开!”
萧初霁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侧身让他离去。
半晌,侍卫才道:“主上,这该怎么办?”
“让奇雷带一队人马跟紧他,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报。”
“是。”
……
玉京。
殿门外,膳传了一次又一次,可里头的东西却是一点没动,这可愁死竹庵了。
她劝道:“皇上,先用膳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孟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的那瞬间,眼下的乌青更是浓郁极了。
近来她整宿整宿都没睡,白日里更是忙到脚不沾地,更别说用膳了。
“他到哪了?”
“兴许不到三天帝师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