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身上的大氅,将我裹得严严实实,叮嘱:“江上气候温差大,你怕冷,多穿点。”
听说西夏终年如夏,山河壮阔,风景秀丽。
我想我这么怕冷的一个人,总算是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
但入了西夏境内,但凡我少穿点,就会风寒发热。
本地大夫说我是水土不服。
舟车劳顿,抵达皇城。
在朝会上露了一面后,无关紧要的我被安排长住。
这一天下了花瓣雪。
我一开始没觉得奇怪,直到被比我小三四岁的皇族女孩叫住。
她冲我喊:“喂!这雪一定是你从北慕带来的吧!”
我才想起来,西夏是没有雪的。
但我没有回复,因为西夏水果种类多,我一时贪吃,嘴里上火长泡了,连喝水都疼,更别提说话了。
嗯,被护送来的路上,我很自由,但在宫里住下后,我失去了自由。
偶尔我会翻墙出去溜达,赏赏西夏的后花园,是当真万紫千红的花园。
第二年入秋,我再次见到那个小姑娘,听宫人喊她长公主。
这位长公主在四国中很有名。
我也以另一种方式出名了。
不然怎么连什么阿猫阿狗也欺负我?
像是吃食里被掺杂石子虫子,衣服被故意损坏,院墙被泼上恶臭液体等等。
对了,这群宫人还骂我丑八怪。
没办法,住进宫里的当晚我突发高烧,次日便浑身浮肿加红疹,估摸是因为过敏,于是一直在过敏。
等等,长公主怎么朝我这个方向走来了?
我应该说些什么好?
毕竟我是偷偷溜出来的,要不然随意地打个招呼?
然后问问这个时节还有没有丹荔,我出钱请公主帮忙代购一下。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
长公主皱了皱眉,率先开口:“你属实是丑到本公主的眼睛了。”
我:……
小姑娘无视我,走开了。
好吧,看来今年的丹荔是吃不成了。
五年时光如一刹那而过。
我失去了少年时的心智,比起溜出去玩,更乐意待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
兴许是我过敏的症状在年前彻底消散,原先欺负我的小宫女变成我的拥护者,每天送来各种各样爱心礼物,甚至有人躲在床底伺机扑过来。
这天我设置的机关发生响动,说明有人闯入我的寝室。
然而待我走进一看,是长大了的小姑娘。
我喊了一声“公主”。
她惊讶道:“可我不认识你,你是哪家的公子竟生的如此漂亮?”
我:……
因无语,我弯起唇角,没有提上一次见面,她说我丑到她的眼睛,而是提到五年前的初见,她问我是不是我从北慕带来了雪。
她记起我了。
后来她成了这座深宫冷院的常客,宫女们偷偷对我哭诉:“有公主这么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存在,我们全都没戏了!”
长公主对我开始了漫长的示好之路。
是为我的脸?还是我的人?
都不重要。
因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对谁动心。
我本是如此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