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阙随即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床上,说:“地上凉,要穿鞋。”
说完,他扯过薄毯裹在她的身上,只露出一张白嫩嫩的小脸。
接着,云阙第一次谈及多年前的往事。
云阙初来西夏,形单影只,势力薄弱,在宫中谁都能欺凌他。
他忍气吞声,不是胆小懦弱,而是即便向他人控诉,也得不到回应。
后来有一个小宫女总是在他被刁难时,出面维护他,会在他挨饿时,偷偷拿馒头给他吃。
那时他会感激,以为这就是喜欢。
可后来才知道小宫女亲近他,只是放松他的警惕,他从北慕带来的珍贵物品,不知不觉被宫女顺走了一大半。
直到小宫女发现他和国师来往,威胁他给封口费,否则便告发,云阙才发现对方的居心叵测,但他还是一次次地给了封口费。
可小宫女贪得无厌,居然找到呼延赋恐吓,然呼延赋不是冤大头,而是刽子手,他没有犹豫地杀死宫女,并伪装成投井。
再之后,但凡是欺凌威胁云阙的人,只要是无关紧要的小喽啰,呼延赋都是快刀斩乱麻,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云阙说到这儿,摇头否决:“也不算是我的初恋,只因为她是我来西夏后,率先对我施以援手的人,我才印象深刻,甚至当时明知她贪得无厌,还是一次次满足她,只是要求她别靠近呼延赋,但她还没有听我的话。”
时漪问:“那公主呢?她喜欢你,对你真心实意,和那个宫女完全相反,你怎么会没有动心呢?”
云阙认真地答复:“在我见到她时,她是西夏长公主,我是北慕送来的谢礼,我与她隔着万丈鸿沟,在明确彼此的身份地位后,我便斩断了不该有的心思。”
时漪听完后眉开眼笑,说:“这么说,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呢。”
云阙也笑着揽过她的肩膀,道:“我所有的第一次都属于你,你要负责,别想着甩开我,我会一直一直缠着你。”
时漪去勾他的手指,嘴角是压不下的弧度:“你都已经说出你的秘密了,那我也跟你说一个秘密吧。”
“第一次见面时,你问我有没有天下第一剑无极剑对吧,我说有,但准确来说并非如此。”
“我的师父少年时有个玩伴叫宁不究,但二人生了隔阂分道扬镳,分别时,两人互换佩剑,师父原本的剑是皓月剑。”
“师父说,无极剑和皓月剑能合二为一,当合并后才能称为天下第一剑无月剑,剑一出鞘,乌云闭月,狂风骤雨,血流成河。”
“师父也说,这世上并没有至高的剑术,只有持剑者满怀热忱,心无旁骛,将每一步都练的踏实,才能发挥最强的威力。”
以前,时漪不懂师父在谈及宁不究时,为何欲言又止。
但在落白说出师父和宁不究是他从神山里带出来的孩子后,时漪顿时明白这两个人之间的羁绊,是即便各奔东西,也会依然为对方牵肠挂肚。
而落白作为神,或许正是看到了人类间的羁绊,与人类产生了羁绊,才会赐予这部分人类长生不老的祝福。
听到皓月剑,云阙微微思索,说:“那把剑在南赫国。”
时漪猜测道:“可能师父的玩伴也在南赫吧。”
说到这儿,时漪打起了哈欠,作势躺平:“睡觉睡觉,师弟约我明天去秋游,离开前陪他好好地玩一玩吧。”
云阙在她的额头轻吻了片刻,才恋恋不舍地带上门。
他人一走,时漪方才松了一口气,只因为她体内某个东西在乱窜,差点就要跑出来。
她无奈地伸出手臂,手腕上忽然闪现出一抹青色印记。
是落白说无极剑和皓月剑既然赠了出去,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但为了不被他人轻易夺走,他将剑以印记的方式交给她。
落白还叮嘱她无极剑尽管能穿梭逆流时间,但是以夺取使用者同等寿命为代价,她是人类不是神,能不用则不用。
所以,这会是她永远不会说出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