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漪没在执拗,吃完干粮野果后很快睡着。
次日黄昏时分,日薄西山。
一旦残阳滟滟铺在山谷里的河面。
据黑骑所述,在经过这条河时,无极剑剑身光芒更为强烈,他们将无极剑放入水中,漩涡从四面八方卷起水流,而后剧烈波动后,竟劈开一条直通地底的水路,剑也随之消失不见。
似乎是因为剑在水里,这条水路居然直到他们从神族出来后,一直存在。
时漪和呼延赋没花多少时间,便发现这道进入神山的路。
但黑骑明确告知,出神族神山容易,可水下路况复杂,有时走了一天竟回到起点。
两人越往深处接近,时漪越能感受到纳兰毓凤所言,她心脏内另一颗心正在跳动,且由一开始的不规律,慢慢地恢复平稳。
像是心有感应,时漪凭借着直觉,带着呼延赋七拐八拐,若不是呼延赋已经知道她是神族后人,是铁定不会任由她指路。
水路外,分明天色已黑,乌云避月。
可水下,光线明亮,咸润的海风阵阵拂来。
呼延赋确定,神族近在眼帘。
穿过透明的水幕,身处于露天的神坛,呼延赋警惕地观察四周情况,而时漪在看到神族的面貌时,顿时和梦境中的画面重合。
绿树成荫,湛蓝如宝石的大海环绕孤岛,水天相接。
时漪每看到新的事物风景,都能从脑海深处迸发出一段段梦幻般的记忆。
像是她和猴子们跳跃在山林中采摘蜜桃,像是她骑着海猪遨游在广阔的大海上,像是那个漂亮的白发男子对她说:“人间不该有神存在,即便能长生不老,人也终究不是神。”
因为记起这句话,时漪的头如同撕裂般,痛苦不堪时又浮现出另一幕。
神族受神的怜悯而长生不老,与世隔绝,偏偏有些人好奇外面的世界,竟然将外面的人类带进神山,原本友好的人类在发现神族长生不老的秘密后和神族开战,神族和人类两败俱亡。
而她被父母交给海猪,藏于海里,侥幸地逃脱岛上的争战,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若白发男子没有带她去人世间,她会一辈子只有孩童心智,在这里如野人般地活着。
回忆戛然而止。
时漪的头疼状况趋于缓解,外出探查的呼延赋方才回来。
他恼火道:“黑骑说的没错,这里过去有族群生存,可如今空无一人,不是迁徙他处,则是全族灭亡。”
时漪闷闷地回:“都死了,无辜之人连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神族自取灭亡,最终被神放弃了。”
呼延赋神色一凛,问:“你找回记忆了?”
时漪回:“没有全部都记起,我那时候太小了。”
呼延赋眼中升起希望的光,追问:“那神药呢?有没有神药的下落?”
时漪也很急迫,说:“神族灭亡就是因为神药,但我不记得神药长什么样子,以及又被放在哪里了。”
呼延赋咬咬牙,催促:“你好好想想,哪里有神药出现的可能性,我挖地三尺也要为世子争取!”
时漪思索后,打算先去岛上逛逛,找找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呼延赋同样没有停留,与她相反的方向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