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赋笃定道:“是!她与世子牵扯太多,她不能妨碍世子的归国大计。”
云阙摇摇头,再一次表示:“那是你的执念,不是我。那姑娘是受我牵连,又有何错。”
呼延赋还是固执已见地认定他是为了世子和王妃着想,不该留的人则必须得除掉。
云阙温润的脸瞬间冷漠,眼底掠过寒光,下达命令:“她是个好姑娘,你不准伤她半分。”
呼延赋愕然不已。
在他浑然不觉的几个月,世子与那丫头间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世子第一次出面维护保护一个外人。
呼延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暂时不会动那丫头,只要那丫头不会成为世子的威胁。
夜半时分。
云阙回到窃香园。
人还没有踏入归燕轩,便觉体内真气乱窜,丹田犹如烈火焚烧。
毒的发作时间再一次缩短。
云阙跌跌撞撞地闯入来仪斋的药草屋。
纳兰毓凤见状,迅速给他扎针放血,又拿出两个黑漆漆的药丸,来缓解他五脏六腑仿若被撕裂般的巨烈疼痛。
直到中午,云阙体内的毒才被压下去。
他满身晶莹汗珠,肌肤苍白如雪。
纳兰毓凤要一直观察他的情况,对症下药,同样累的够呛。
他一边扶着酸麻的腰,一边将煎好的药汤喂他喝下。
“云阙,我还能保你一个月无恙,若是一月过后还没拿到神药,轻则昏睡而死,重则暴毙而亡。”
纳兰毓凤长叹一声,说:“世人称我是能起死回生的神医,但我能救活的必然不会是死人,更别提你所中之毒来自神族,非人间的药能化解。”
云阙撑着身子靠在床头,唇上毫无血色,道:“神山是进去了,只是未必有神族,未必有神药。”
被毒折磨了快三年,在即将束手无策只能眼看毒发之际,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是一旦要成为将死之人,他才忽然明白一些事。
像是失去的光阴和自由,永远不会回来。
像是不该生的贪恋,最后会化为不甘心。
纳兰毓凤看出他眼底的不甘。
不是神医,而是以朋友的身份,希望他能度过此次难关。
纳兰毓凤安慰说:“信则灵,神药会有的。”
云阙苦涩地勾起嘴角,悠悠出声:“神医也认为信则灵不信则无?”
纳兰毓凤见他消极,忙转移话题,“上午你睡得太沉,我没有告知你关于时姑娘来府中一事。”
云阙一愣,问:“她来找谁?”
纳兰毓凤故意卖起了关子,“是战浥还是珺尘,还是公主呢?”
他拖长了语音,接着落下一句:“都不是,她是来见你的,不过被我打发走了。”
云阙眸光一沉,“走了也好,我与她的纠缠无非是因为无极剑,待黑骑归来,无极剑便能归还于她了。”
纳兰毓凤拿手点点他的胸口,一针见血道:“心口不一,分明是想与她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云阙张口想否认,却说不出话。
因为他阶下囚的身份,他生死难定的命运,导致她成为他不该生的贪恋。
他自知无法拥有,又无法放弃,才会藕断丝连。
他当真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