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秋双手指天,一副诚恳模样。
她当然是故意的,故意在祖母和南荣氏面前卖弄两人的情分,想让她们高看一眼,有好事记得自己。
一时得意,哪料到下人嘴碎,说给谁不好,偏偏让无忧房里的婆子听去了。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无妨,欠条还我,两清了,告辞。”
无忧言简意赅。
倒是把东宫秋给说愣了。
她昨儿出门置办新衣时,偶尔看到南荣氏的一间铺子挂了牌子要出手。
随口一问,竟比市面价低了不少,那伙计还说是主家有急用。
她打听了一番,没听说国公府有啥要操办的。左想右想,灵光一闪,不知怎么琢磨到了无忧的头上。
念头一起,越想越觉得是无忧有急用。
无忧高嫁,免不了要给自己置办行头,打点关系,置办给贵人的厚礼,处处都需要银子。
南荣氏是个无利不早起,肯定是想着日后的好处,出钱出力帮她攀高枝呢。
想着是无忧手头紧,方特意来拿乔,拉扯拉扯,日后也好分一杯羹。
万万没想到她如此利落还钱,两清?
她才不要两清!
自从知道无忧攀上了晋王的高枝,这对癫公癫婆心里都不是滋味。
上官世子自我安慰,晋王何等人也,什么女人没有,怎会要个晦气丫头。
肯定是玩玩,以后有的她后悔的。
几杯酒下肚,痛斥,装什么清高,还不是个爬床当小的骚货!
一连几个休沐日,都喝得酩酊大醉。
午夜梦回,后悔尤甚。
东宫秋本来只是羡慕,直到那夜,醉酒的枕边人一遍遍喊出无忧的名字,刺耳刺眼刺心!
压抑已久的恼火再也压制不住了。
为什么?
凭什么好事都落到了无忧头上!
那一夜,摸着干瘜没有动静的肚子,恨意流出眼睛,浸湿了枕头。
元宵节回来时,无忧院门紧闭,没能见上一面。
东宫秋在国公府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谁敢耍性子到这般地步。
老太君话里话外都是不满,也只是嘴上抱怨两句,念叨完还拿重情义帮着开脱。
自己的婚事一地鸡毛,婆母事多,小姑子嘴贱,天君也是个同床异梦的……
凭什么自己的日子这般惨淡,处处不顺心,她却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到底是为什么!
几个月过去,不甘心被初为人母的喜悦冲淡了许多。
如今自己肚子里也有了一个,自是要给孩子谋划的。
国公府能容忍这丫头至此,还不是看晋王的面子。
国公府都能放下规矩,自己如何不能舍
“等等,妹妹急什么呀!”
东宫秋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竹篮打水一场空。
急急扯住无忧的胳膊,不管如何,先把人留下。
“难得我回来一趟,母亲已经传令厨房加菜了,坐下一起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