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是一瞬间抽空了所有精气神。
“王爷,你觉的我南晋有几成把握打赢此战。”
谢巩心中默默盘算,经过与蚩冥的接触,他已经 没有了先前的底气。
蚩冥积攒数十年的底蕴,比想象中要强大的许多。
沉默许久之后,谢巩方才缓缓开口。
“陛下,以前微臣有七成把握,击溃蚩冥。”
“与蚩冥交手下来,蚩冥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如今微臣只有五成把握。”
“若是放弃月枝城,更是不足五成。”
不过话说回来,死守瘟疫横行的月枝城,究竟是怎样的结果,更是让人难以琢磨。
楚弦一脸疲惫,坦言心中所想。
“王爷,与你说句心里话,其实朕一开始便觉的南晋胜算渺茫。”
这个答案让谢巩微微诧异,从蚩冥进攻南晋来,楚弦身上一直有一股不服输的斗志。
微微停顿之后,楚弦黯然的目光之中又爆发昂扬斗志。
“南晋或许打不赢 这场大战,可我相信中原会赢得这场大战。”
“蚩冥不仅会被打回南疆,还会将以前吞下去的中原疆土,一并吐出来,就像 戎族那般。”
莫看蚩冥疆土幅员辽阔,比之两个尤幽还要大。
实则蚩冥有一半的疆土都是中原的。
“谢将军,南晋终将会泯灭在岁月长河之中,但他不会被中原百姓所遗忘。”
“朕不求南晋不灭,但求替中原守好第一道门户。”
“朕知道,放弃月枝城,南晋便就相当于亡国了。”
“王爷,谢谢你。”
谢巩看着满身疲惫的楚弦,脸上难得浮现淡淡笑意。
“陛下当初倒是给末将画了一个好大饼。”
楚弦苦笑:
“ 若是王爷真想吃我画的大饼,便直接攻下邺城了。”
谢巩猛然拔出腰间的天子剑,仔细打量了一番。
“皇位呀,谁不想坐一坐呢。”
“只是陛下一个读书人,都有替中原守南门的志气,我一个武将连这点血气都没有,又如何对得起身上的战甲。”
“这皇帝不当也罢,如同赵牧那般,替中原守一守大门,又有何不可呢。”
“说不得将来还能名留青史。”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
如今二人不是在为南晋而战,而是在为整个中原而战。
次日,楚弦看着眼前的近万遭受瘟疫折磨的士兵,眼眶早已湿润。
他们自知时日无多,选择留下断后。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更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只是朝着这些留下 将士,行了一个读书人 作揖礼,便翻身上马,不敢回头。
谢巩上前一步,拍了拍皇莆嵩的肩头。
“皇莆老将军.........”
皇莆嵩没有给谢巩说煽情话的机会,他看向身后气色萎靡,但是斗志昂扬的大军。
“全都是一群病夫子,总得留下一个正常人照顾他们吧。”
谢巩重重一拳砸在的皇莆嵩的肩头。
“黄泉路上走慢点,记得等一等本王。”
皇莆嵩回敬谢巩一拳。
“王爷要是后脚便跟了上来,莫要怪我不认你这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