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宴黯淡的眸子,一听到“原谅”二字,眸中亮起一团光亮。
“我也可以当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所有的过往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所有的所有,我都可以试着去原谅,但念念的事情我真的过不去。
我没有办法当做她不存在过,我也没有办法去忘记我曾有过一个女儿的事实。”
她抬起脑袋,那般认真的问着那个男人:“祁时宴,我可以,我可以原谅你的所有,你能将我的念念还回来吗?”
“你能让她站到我的面前,你能让她再喊我一声妈妈吗?”
那双眸子,闭上又睁开,而后闭上,反复几次,她看着男人没有表情的脸:“祁时宴,你能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吗,你能吗,你能吗?”
祁时宴张开手,想要去拥抱她,被她给利落的闪开。
那双眼睛赤红,不断的追问着:“祁时宴,你能吗?
你能把我的女儿还回来吗,你能吗,你能吗,你能吗,你能吗?”
“哈哈哈哈哈~~”
她笑,笑中带泪,愈加的疯狂:
“祁时宴,你能吗,你不是手眼通天吗,你能把我的女儿还回来吗,你能吗,你能吗,哈哈哈~~”
她笑,笑她自己,笑那曾错付了的青春,也笑那个男人,他手眼通天,无所不能,却也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祁时宴看着他,眉头紧锁。
良久良久。
“是不是只要我能将女儿给找回来,你就会原谅我?”
她点头:“是,只要你能将我的女儿给找回来,你能让我的女儿回到我的身边,什么我都可以原谅。”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男人低沉的声音说了一个字:“好。”
她仰头,难以置信问道:“你说什么?”
他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我说,好!”
那一个“好”字,他咬的重音。
她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下一秒,双手被男人给束缚住。
身子迅速的压下,压得她动弹不得。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变化,可她就是觉得,此时的这一个男人,很危险。
“祁时宴,你…你要干什么?”
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祁时宴不说话,只是埋头,吻她。
一个接一个的吻,从脖子到锁骨,一路延展而下,不放过她身上的每一处。
每一个吻都无比用力,每一处都留下他独有的印记。
“我在想,我们的女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温热的大手轻抚在她光滑的肚皮上。
南栀看着他,像看着一只长满了獠牙的巨兽:“我会恨你的。”
男人苦涩的抿一抿嘴唇:“等到女儿出生,你就会感激我。”
她像是一具失了躯壳的游魂,再也没有了挣扎与反抗的力气,
身与心的折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从来没想过,在这样的事情上,她会这么痛苦。
可痛苦的又岂止她一人。
还有那个不发一言,看似强势却卑微入骨了的男人。
宽厚的手掌遮住女人的双眼,看不到她眼中的那一滴泪,看不到她的憎恨与委屈,好似他就不会不会痛。
他已经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说着对不起,一遍一遍骂着自己禽兽。
他也深知,这无异于是将她的心推得更远,可他没有办法了,他所有的路都被他自己给堵死了,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
一切结束,他起身,一颗一颗系衣服的纽扣。
女人侧着身子,她连呼吸都是静悄悄的。
祁时宴站在床边,看向背着她的那道身影,忽而又躺过去,侧身从身后轻轻的去拥抱她,亲吻着她的头发。
而后才离开,腿还没好利索,走路的时候,有些内拐。
“来人!”
出了房间门,他下了命令:“看好她,从今之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房门一步。”
他下楼,沈秋兰就在楼梯口等着他。
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又要关着她?”
祁时宴被这一巴掌打得头偏了一下:“妈,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不管难道任由自己的儿子胡作非为吗?
你到底还要将栀栀折磨成什么样子,她有抑郁症,你这样关着她,会出事的啊!”
沈秋兰苦口婆心,可祁时宴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固执的认为,只要她怀了孕,只要女儿出生,她就会原谅他,他们就能重头开始。
“妈,从明天开始,你回老宅去吧!”
“你又要开始撵我?”沈秋兰不肯:“我不走,你是我生的,是我的儿子,你要撵我走,这是犯法的。”
他烦躁不已,立即喊了人来:“送老夫人回老宅。”
四名保镖出现。
“妈,你岁数大了,也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我先送你回老宅,会找几名稳妥的人过来照顾你。”
沈秋兰被四名保镖拉着,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是无奈。
从别墅离开之后,他并没有去公司,而是驱车去了程老教授的研究所。
“呦!稀客啊!”程老脸上浮着笑容,朝着他身后望了一眼,正要问一句,我的学生呢?
祁时宴开口:“程老,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同你说。”
“先…先坐。”程老招呼着。
转过身准备给他沏茶,祁时宴说道:“不用了,我说完就走了。”
程老坐到他的旁边:“什么事,你说吧,祁总。”
祁时宴犹豫了一下,开口:“我和南栀,打算备孕,所以此后,研究所的工作她没办法再胜任了,希望你能尽快的找到人来接手。”
“什么,备孕?”
他还记得,此前她曾声泪俱下的说她蹉跎了岁月,还说此后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会好好的去走接下来的路。
所以又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又备孕,那不是他所认识的南栀,不是他的学生。
看到了老教授眼中的猜疑,祁时宴道:“程老,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首先,她先是我的妻子,其次才是你的学生。”
程老问道:“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吗?”
祁时宴:“是我们夫妻二人共同商议之后的决定,希望程老您能尊重我们的决定。”
程老不再说话,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两个小时之后。
祁时宴通过手机监控看到了房间里的情况。
女人空洞茫然的双眼,她半靠在床,两只手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腹部,一次比一次用力,像个机器人一样,反复不断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马上打通家里的座机,厉声吩咐:“上去两个人,把她的手给我绑起来。”
想了想,又道:“还有,房间里所有尖锐的物品全部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