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拉特克斯配备的装甲板与其他三位帝王龙有着细微而致命的不同。
他的背部装甲板之下,安置着两颗蕴藏阿克夏之风的秘法之球。那是流动的烈焰之核,每一次闪动,都似乎能点燃天空,当然看不见就是了,被封束箱隔绝了。
这两颗秘法之球,他能激活,安娜萨拉也能激活。而且激活后的用法极其多样:既能进攻,又能防御,还能增益。
更何况,他是巨龙。
他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能量蓄池,而在本是电池的情况下,又额外装了两块电池。
纯纯的叠数值。
纯纯的数值怪。
毫无道理可讲。
在玛拉特克斯观察的同时,安娜萨拉也在观察着,她坐在龙座上,双手搭在扶手上,左手的食指轻敲着金属表面,而右手的食指则在凹槽里的画着圈圈,挑弄着里面的红色豆状铁水。
龙座不同于装甲板,是制式产物,是批量生产出来。也就是说,这个凹槽是她刚才闲着无聊时用手指抠出来的。
她闭着眼睛,呼吸缓慢,像是在聆听风声,又像是在看。
随后,她睁开了双眼。
那一刻,精光爆射,瞳孔犹如烈焰中的刀锋。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
这不是挑衅,也不是愉悦,而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当玛拉特克斯进入侧翻状态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
没有咆哮,没有嘶吼,也没有语言的传递。
这对师徒的沟通方式高效到近乎非人,只需一眼,只需一个意念。
一观,一传,完成。
接着,就是开动!
玛拉特克斯与阿什达隆和卡勒代尔两口子说是战斗小组,其实与单蹦的玛洛克没什么区别。
其他的战斗小组纯纯是盲打,也就是那种先找个倒霉蛋,干掉一个;随后谁来干谁,谁离得近干谁。但又不能说是乱,那种乱,是秩序的外壳。
每个小组之间都存在着某种隐秘的联系,那是经过无数次磨合后形成的本能反应。三个小组之间的飞行路线与攻击路径交织在一起,从高空俯瞰,能看到一个庞大的三角阵形缓缓铺开。
当一个小组陷入下风,或被敌军围攻时,另一个小组会切入,从侧翼突入战线,进行支援。此外还有单蹦的玛洛克和作为预备队的伊巴斯,而且这还单单是巨龙。
这种联动不靠指挥,不靠旗语,全凭默契与杀戮直觉。
说人话就是聚怪,与领主、英雄、巨兽级存在在兵堆里洗澡没什么区别。区别在于他们的洗澡更有秩序,能拉出来,能回位,能自我调整。
而玛拉特克斯所在的战斗小组,不在这个序列之中,他们战前就领到了独立的任务,有着明确的攻击目标。如果目标在就对目标发动攻击,随后与主力汇合,如果目标不在,抱团洗澡。
所以,本质上,他们和单蹦的玛洛克没什么区别。
独狼。
被赋予任务的独狼。
如果目标在就对目标发动攻击,随后与主力汇合;如果目标不在,抱团洗澡。
而现在,目标在!
侧翻之后,就是加速,巨大的翅膀向后急收,龙翼骨骼发出低沉的金属摩擦声,那一瞬间,他将翅膀最大限度地收拢在身体两侧,整具庞大的身躯宛如一枚坠落的陨铁,将空气当作猎物,用身体去撕裂。
空气阻力被压到最低,重力成了引导他的锁链,把他拽向地面,以一种让人心脏发紧的速度——俯冲!
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去调整身体姿态,没有去重新恢复水平,而是像一个钻头一样,开始疯狂地旋转。
那种旋转是有节奏的,带着重音与脉动。空气在他周身不断卷曲、扭动,被撕裂成尖锐的音浪。风啸声化作一连串连贯的咆哮,震动着高空的每一寸空间。
而空气,则成了他钻透的目标。
对此,安娜萨拉只是轻轻抿了一下唇角。
无奈,确实无奈。
玛拉特克斯一旦钻起来,龙座上的她自然也跟着旋转,好在她能控制自己的头发,没有被离心力甩起。
她没有说什么,反正,她也不需要施法。
当然,不施法并不代表,她不会动,她已经开始抽了。
那两颗蕴藏着阿克夏之风的秘法之球被激活,能量流淌出来,沿着导纹注入龙甲,让装甲板的效能瞬间攀升至极限。
纹路在装甲板表面一点点亮起,那是符文在燃烧,是巨龙与能量的共鸣。
他的装甲板本是暗红色,而当符文激活后,身体中央的装甲板率先亮起,变成了灼热的火红。随即,那光芒顺着他的脊骨一路向前向后蔓延,前胸、侧翼、尾部的护甲也依次亮了起来,宛如灯带一盏盏点亮,在高空中勾勒出他的庞大轮廓。
这一刻,玛拉特克斯与一颗坠落的彗星几乎没有区别。
空气在他身后被点燃,火焰尾迹划出长长的轨迹,连天空都在为他的俯冲而颤抖。
此刻,凯利斯·焰心是狼狈的,是震惊的。当他抬头看到那道坠落的火流星时,连呼吸都停了半拍。
那种坠势,那种灼烧着天空的气势,让他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那不是龙,而是神的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