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儿一时摸不着头绪,却隐隐得知,似乎情况并非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裴行俭踱步上前,上下打量一番,戏谑道:“此刻你穿的薄底快靴,身高约莫六尺七寸,身高在女人中也算是高挑。
若是靴中脚跟处垫上三寸软布,想必正正好便是七尺巾帼。
你说我猜的对吗?
或者说,眼下的你才是本真面目?”
冯雪儿沉着的应道:“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大人?你从何处得来的结论?某家分明是一个趟子手哩。”
冯雪儿轻笑道:“大人何须隐瞒,夫人们话里话外,可攀比的狠哩。”
裴行俭玩味地说道:“你想说某家的浑家是蠢物吗?呵呵,可若不是着紧自己男人,女人又怎么会露出那么多破绽?
我那夫人,正经撒野的时候,可是让某家很是喜欢哩。”
“是吗?大人好福气。”
“多谢夸奖,说说你吧,事到如今还需要藏头露尾吗?风娘子?啧啧,风娘子原是姓冯么?还真是敷衍呢。”
“大人说的什么,奴家根本不懂呢。”
“不懂什么?难道地上躺的汉子是某家杀的?既是高手,就别做有失身份的事啊。
若是让陛下知道,他臆想中的侠女,是这般不爽利的人,多少会有些失望吧。”
“失望又如何呢?与妾身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不是打算混入后宫吗?”
“不是呢,相比起陛下,妾身更喜欢那位崔小郎哩。”
裴行俭摇头:“可惜我贤弟不一定会喜欢你啊。”
冯雪儿捂嘴轻笑:“大人还是莫要打机锋了,再不做戏,地上那头肥猪就要硬了。”
裴行俭眉头微挑:“你便知道,某家一定会保你?”
“若不是存了为妾身遮掩的道理,大人何必屏退他人,又何必言称进来是与死人相会呢。”
裴行俭玩味:“你倒是聪明的紧,不过某家却是反悔了。”
“为何?因为妾身不愿意入宫吗?那大人您是一心为陛下搜罗美人呢?还是别有用心呢?
依妾身看来,大抵是后者吧?
如此以来,大人也算有把柄落在妾身手中,如此……
大人要不要保住妾身呢?”
裴行俭自信的说道:“如果我将你灭口呢?”
“大人不妨试试,看到那个天窗了吗?妾身有九成的把握,在您掏出怀中家伙的时候,跳出去呢。
大人您不妨想想,若是让妾身真个跳出了窗外,您觉得妾身有几成把握逃出生天?”
裴行俭放下手臂,笑道:“某家有什么把柄?你且说来看看?”
冯雪儿歪着头,一脸天真的说道:“您想对陛下不利,对吧?让妾身好好想想,按说也不对,您是朝中的将军,按理说,与陛下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嗯~除非有更快的晋身之阶,那是什么呢?
好难猜啊,总不能是从龙之功吧?
可几位殿下,任谁都没有机会呢,不论是魏王还是吴王,乃至其他亲王都没有机会。
可若说是如今在监国的大皇子,也说不通哩,谁会信任一个对他父皇不忠的人呢?
放眼天下,有这个可能的,也就只有世家了吧?
可当今五姓七望步步退缩,只有一家异军突起,俨然乃是世家门阀之首。
便是妾身,也更看好这一家的阀主哩。
您说对吗?清河崔氏的忠犬,裴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