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究竟是谁(2 / 2)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粗鄙不堪却又带着某种诡异“气势”的方式,来作为自己生命最后的绝响?!

这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猖狂,一种深入骨髓的桀骜!

众人暗自唏嘘,心中五味杂陈。

这狂徒……当真是嚣张到了骨子里!死到临头,还不忘如此“儒雅随和”地“问候”一位至强者……真他娘的是个奇葩!

三界执法者们更是热泪盈眶,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

这就是他们的老大!

纵然身死,也要站着死!纵然魂灭,也要以最嚣张的姿态,在敌人脸上留下最后一道印记!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竹,在做完这最后的“告别”后,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与心气。

他脸上的狞笑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一直紧握着弑神枪的右手,也缓缓松开,任由那柄凶兵漂浮在身旁的虚空中。

他不再挣扎,不再怒吼,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坦然迎接那注定降临的死亡。

世尊地藏那冰冷无情的眼眸之中,似乎也因为这极度亵渎的一幕,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名为“不悦”的涟漪。

那缓缓压下的、蕴含着无尽轮回之力与裁决意志的手掌,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带着彻底湮灭的决绝,朝着林竹的天灵盖,悍然拍落!

掌风未至,林竹周身的空间已经开始寸寸崩塌、湮灭!

他染血的白衣猎猎作响,发丝狂舞,皮肤表面开始出现道道裂痕,仿佛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

结束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最后的血肉横飞、形神俱灭的场景。

然而——

就在那蕴含着至强力量的巴掌,距离林竹的天灵盖,只剩下不到三寸,那凌厉的掌风甚至已经吹开了林竹额前碎发,肌肤已然感受到刺痛灼烧的刹那——

异变,陡生!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响彻在法则本源层面的嗡鸣,突兀地响起。

那看似不可阻挡、足以拍碎星辰、湮灭轮回的掌力,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诡异地……骤然停滞了!

仿佛有一堵无形无质、却坚不可摧的绝对壁垒,凭空出现,横亘在了世尊地藏的手掌与林竹的天灵盖之间!

“什么?!”

“怎么回事?!”

“掌……掌力停了?!”

无数道惊愕的目光瞬间聚焦!

只见在世尊地藏那缓缓压下的手掌下方,不知何时,悄然浮现出了一层薄如蝉翼、近乎透明、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仿佛超脱于此界法则之外气息的……微光!

这层光芒是如此之淡,若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但它就是那样真实地存在着,并且……牢牢地、稳稳地,将世尊地藏那含怒的一掌,给硬生生地挡住了!

任凭世尊地藏手掌之上蕴含的佛光如何汹涌,轮回之力如何咆哮,那层薄光就如同亘古存在的叹息之墙,岿然不动!无法前进……哪怕一分一毫!

原本胜券在握、视林竹如蝼蚁、执掌生杀予夺大权的至强者,此刻那蕴含着无上威严的攻击,竟被这看似脆弱不堪的微光,以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强行扼住了“咽喉”!滔天的杀意再盛,也无法跨越这最后的雷池半步!

这突如其来的逆转,让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比之前林竹被定住时还要寂静!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弥漫开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林竹身上,猛地转向了那层神秘的薄光,以及……薄光之后,那可能存在的、未知的存在!

这光……从何而来?!

是谁?竟能挡住世尊地藏?!

这薄光之后,究竟隐藏着何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每一个生灵都屏住了呼吸,连心脏的跳动都仿佛停滞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道阻挡了至强一击的微光之上,充满了震撼、茫然、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好奇与……恐惧!

当世尊地藏的攻势被这层薄光彻底封禁,再也无法寸进之时,现场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的绝对寂静之中。

所有生灵,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冥河教祖,还是拜伏在地的谛听,亦或是那些惊恐的阿修罗和地藏们,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超越了他们认知范畴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传奇般的力量,正在透过这层薄光,缓缓苏醒、降临!

这束看似微弱,却坚不可摧的光芒,它的主人……究竟是谁?!

它为何能……抗衡三界至强者世尊地藏?!

林竹闭着眼睛,竖着中指,心里已经把遗言都排练了好几遍,就等着那最后的剧痛与黑暗降临。

可等了半晌,预想中的形神俱灭并未到来,头顶那令人窒息的掌风也似乎……停滞了?

他疑惑地睁开一只眼,又睁开另一只,发现自己还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除了身上自己挣扎出来的伤有点疼之外,屁事没有。

“嗯?什么情况?打不打啊?给个痛快话行不行?本座赶时间呢!”

林竹急了,甚至有点不耐烦地跳脚催促起来,那模样不像是等死的,倒像是排队等得不耐烦的顾客。

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周围所有人的表情都极其诡异,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神呆滞,如同见了鬼一样,齐刷刷地望向他的……身后?

就连之前冷眼旁观的冥河教祖,此刻也是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周身元屠阿鼻二剑微微震颤,如临大敌。

其他几位准圣级别的大魔王,更是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那是源自生命层次差距的巨大恐惧!

林竹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回头——

只见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伫立在了他的身侧。

那是一位女子,容颜古朴而庄严,带着一种跨越了万古岁月的沧桑与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