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庐知县夏椅并没有见过赵旋,此刻他站在于海山的身旁,望着对面火把下那一群浑身沾满泥水的人,一时间竟然猜测不出哪一个才是赵旋了。
就在这时,于海山快步走到其中一人面前,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道:“赵统制,末将奉命前去桐庐县,如今桐庐夏知县已经抵达,特来向您复命!”
赵旋听对着他点了点头:“于将军辛苦了,你先下去歇息片刻吧。”桐庐知县见状,也连忙快步上前,对着赵旋拱手施礼:“下官桐庐知县夏椅,见过赵龙图。”
赵旋冲着夏椅拱手还礼:“夏知县来的正好,此地下午发生了溃堤,所幸我等及时将其封堵住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夏椅闻言满脸的不可置信,心中暗道:“早就听闻此人原本只是一介武夫,不过是机缘巧合得以进入了龙图阁。怪不得世人私下里都称他为‘嗜血龙图’,看他今日的行事风格,显然没少做虚报战功的事情。不过,他似乎并不了解,这江河决堤的封堵,可是绝对做不得假!”
想到此处,夏椅貌似恭敬的说道:“赵龙图果然不同凡响啊!我等只知道傻傻的用埽捆来封堵决口,劳师动众不说,还颇为耗费时日。却不知大人您是如何能迅速解决这个难题的呢?下官也非常渴望请教一二。”
也不知赵旋听没听出夏椅话中的嘲讽,而是摇了摇头:“你学不来的。”随即沉重的解释道:“我下令凿沉了四艘浙江水军的官船,损失了一名浙江水军,还有十几名官兵受伤,这才堪堪的堵住了缺口。”
夏椅闻言大骇,吃惊的望向了赵旋:“你,你,大人真的下令凿沉了官船?”赵旋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淡淡的道:“溃口会越冲越大,越早补救越容易,百姓的损失也就越少。你放心,这一切的责任都和你桐庐县无关。”
夏椅愣了片刻,重新整了整衣冠,对赵旋躬身施礼,郑重道:“赵龙图如此大恩,身为本地的父母官,下官感激不尽!一定如实的上报朝廷,并和大人一起承担责任!”
此时赵旋早已经疲惫不堪,只是咬牙硬挺着罢了。夏椅既然已经到了,他的这口气也就松了,他不置可否的道:“夏知县,这事日后再说吧。我们军队也不便干涉地方事务,你既然来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等就暂回军营了。”
夏椅拱手道:“赵龙图还请放心,下官会连夜彻查江堤的!”赵旋点了点头,看了看他的身后,皱了皱眉:“夏知县这次前来,带了多少人?”
夏椅解释道:“赵龙图,富春江上游持续降雨,而分水江和渌渚江又在我县注入富春江,导致我县险情不断。现在到处都缺人,因而现在除了下官身边的十几名衙役外,也只凑了百八十人,他们随后便到。”
赵旋转过身去,命令五营将军道:“刘昊然,你带领两队人马,听从夏知县派遣!”
第二日,赵旋悠悠转醒,只觉得头昏脑涨,全身软绵绵的。他强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到营帐门口,亲兵听到动静,连忙掀开了营帐走了进来。
赵旋透过帐帘向外看去,只见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大雨如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