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娘娘河畔。
月光如水,洒在潺潺流动的河面上,映出粼粼波光。
河岸旁,数道被漆黑紧身衣包裹的身影如雕塑般静立,月光勾勒出他们凛然却又透着几分鬼魅的轮廓。
其中,唯有一道略显瘦弱的身影是安然坐在一方巨石上的。
然而,这份安然却被她脖颈间横亘的一把长刀打破,那刀锋在月下泛着飒飒寒光,与周围的静谧格格不入。
“好像来了——”一个黑衣人低声提醒,目光紧锁下游河面。
“别急啊——”那坐在石上的瘦弱身影却发出了又软又细的轻唤声,仿佛猫儿在慵懒嬉戏,“再等等看吧,后面……还跟着尾巴呢。”
闻言,她身后那名握刀的黑衣人——琴筝——手指立刻收紧,出鞘的刀柄几乎要嵌进掌心,他声音压抑着紧绷,“你可没说过,跟着来的还有追兵。”
“我也没说过没有啊……”宽大的黑袍下,云月笙忽然微微侧首,一只眼眸从阴影中显露出来,映着河中粼粼的波光,竟泛出一种幽深莫测的光泽来。
河畔的夜风带着水汽的微凉,轻轻拂过,吹动岸边芦苇发出沙沙的轻响,月光在流淌的河面上碎成无数银鳞,却照不透岸上凝重的黑暗。
她原本似水若花的容颜此刻在夜色的笼罩下,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藏着无数未可知的秘密。
“琴筝,”少女的声音依旧是又轻又软,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告诫,
“不是所有人把刀剑架在我脖子上之后……都能活着喘气的,你最好听我一句劝,先把后面那些烦人的尾巴……清理干净。”
“听话——”她甚至悠闲地抬起手,用纤细指甲轻轻点了点脖颈前寒光凛冽的刀锋,姿态从容得仿佛那不是能取人性命的利刃,而只是一件无趣的摆设。
“……”琴筝一时气结,握刀的手紧了又松,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被人拿刀抵住要害却还能反过来威胁持刀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