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转过身，看向留在原地的纳西妲，以及依旧靠在墙边、眼神里带着几分看戏意味的阿帽。
纳西妲翠绿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艾琳娜娜，轻声问道：“艾琳娜娜，现在没有其他人了。
可以告诉我，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你的状态，似乎并不像你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艾琳娜娜与纳西妲对视了片刻。
“真是的，智慧之神不要把智慧用在这些地方啊……”艾琳娜娜撅嘴，但纳西妲眼中的担忧没有丝毫的变淡。
于是，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肩膀微微放松，但眼神深处那抹冰冷的怒意却并未消散。
“没什么复杂的，”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语调，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那个莫赛伊思，在梦境崩溃、自知无法幸免之后，为了激怒我以求一死……”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但话语的内容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侮辱了赫乌莉娅。”
仅仅一句话，纳西妲瞬间了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当然明白……这个名讳对艾琳娜娜意味着什么。
几乎所有知道酒神的提瓦特人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点点赫乌莉娅的事情，哪怕他自己不想让别人知晓。
纳西妲明白，这对于艾琳娜娜而言，是绝对不可触碰的逆鳞，是跨越了生死界限的亵渎。
艾琳娜娜继续用她那平淡得近乎残忍的语气说道：“所以，我满足了他一部分愿望。
在他的意识彻底消散前，我在那片梦境废墟里，把他碾碎、杀了几百次，又复活了几百次。让他好好‘体验’了一下。”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话语中蕴含的信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一直沉默的阿帽，在听到“赫乌莉娅”这个名字时，紫色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
他显然也是知道这段过往的，嘴角甚至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近乎讥诮的弧度，似乎很想说些什么风凉话，比如“这就破防了？”或者“原来你也有失控的时候？”之类的话……
然而，当他抬眼对上艾琳娜娜那双虽然平静，却仿佛蕴含着风暴前夕般压抑怒意的眼眸时，到了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直觉告诉他，此刻再去撩拨，下场绝对不会比那个莫赛伊思好多少。
他撇了撇嘴，最终只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移开了视线。
还是记下，千万不要嘴巴一漏把赫乌莉娅的事情说出去……
艾琳娜娜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没有理会。
她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惫，又像是在强行压制着翻涌的情绪。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也不算复杂吧？”
她对着纳西妲和阿帽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送客意味。
“你们也走吧。纳西妲，后续的安抚和调查工作就麻烦你了。阿帽……”
她的目光转向那个一脸“不关我事”的少年，补充道：“放假是真的，一周时间。趁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别在我眼前晃悠惹我心烦。等假期结束回来……”
她顿了顿，抛出一个诱饵：“我抽空给你量身打造一个五星法器。”
听到这话，阿帽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终于亮了一下，虽然脸上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但微微挺直的背脊暴露了他内心的在意。
“哼，记住你说的话。”他丢下这么一句，算是接受了这个安排，然后也不再停留，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净善宫。
纳西妲看着艾琳娜娜，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我明白了。你也……好好休息，艾琳娜娜。别让过去的阴影，过度束缚现在的你。”
艾琳娜娜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待纳西妲也离开后，偌大的林墨妙妙屋内只剩下艾琳娜娜一人。
她脸上强装的平静终于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混杂着痛苦与暴戾的冰冷。
她独自站在原地，良久，才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到极致的沙哑：
“赫乌莉娅……”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咒语，唤醒了沉睡千年的怒火与悲伤。
她知道，对莫赛伊思的折磨并未结束，那仅仅是在梦境中的预演。
现实中的“拜访”，将会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