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少司径直走向祠庙中心。
对着供案旁的淡金光影微微颔首。
“孔明先生，别来无恙？”姚少司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敬重。
诸葛亮魂体轻轻晃动，目光先扫过刘禅，见他神色还算镇定，才转向姚少司：
“仙长客气。”
“如今大魏阴司已归地府统辖，我大汉阴司也愿弃暗投明，只是……”
诸葛亮话锋一顿，目光猛地转向供案上刘备的牌位。
木牌上的汉昭烈帝刘备六字。
“阎浮诡境一日不除，先主魂灵便一日受扰，不知仙长可有破解之法？”
这话落时。
祠内的老吏们顿时屏住了呼吸。
跟着诸葛亮多年的参军后裔马谡之子马遵，攥着父亲留下的兵书，心里像被重石压住：
“相爷这话问得急，可别惹仙长不快？”
马遵偷瞟着姚少司，见对方神色未变，才稍稍松了口气，却又想起昨日听闻的消息。
阎浮诡境里的诡主艾依格，连黄天淫祀都敢扶持，若仙长也无对策，先主的魂灵岂不是……
守祠老吏张奉更是红了眼眶。
他早年曾随刘备入蜀。
望着牌位上黯淡的字迹，心里又酸又急：
“相爷为汉廷操劳到魂体不散，先主若真魂飞魄散，我等还有何颜面见蜀地百姓？”
念及至此，张奉悄悄抹了把泪，目光死死盯着姚少司。
祠内的檀香似乎更浓了。
柏影晃动间。
姚少司望着诸葛亮魂体上急切的光影，又看了眼日渐黯淡的牌位，缓缓开口：
“先生放心，帝君早有筹谋……”
武侯祠内的檀香似也察知氛围，先前沉滞的烟气渐渐舒展，绕着供案轻轻流转。
一边安慰。
姚少司从怀中取出一方帛书。
帛书以五岳云霞织就，边缘缀着细小的珠玉，展开时竟有青、赤、黄、白、黑五道光晕自书页间溢出。
分别映着东、南、中、西、北五方山岳的虚影。
正是五岳帝君的信物。
“这是？”
“五岳帝君帛书，太一陛下已经下旨，经由五岳帝君，护佑诸天龙庭。”
姚少司将帛书递向刘禅。
闻言，不管是刘禅还是诸葛亮、刘备心中都是一震！
太一？！
大汉国家祭祀至上神。
刘禅脑海中骤然闪过幼时听太傅讲的典故：
周王郊祀六天上帝，汉高祖祭太一于甘泉宫，汉武帝封禅泰山时更以太为尊。
那是大汉传承数百年的国家至上神，是比先祖刘邦更古远的信仰根基！
“难道…… 五岳帝君。”
“便是六天上帝中的五方上帝？”
刘禅脱口而出，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连眼眶都跟着红了几分。
难怪，难怪会说无须担心。
供案旁。
诸葛亮的魂体骤然亮起一层金芒，望着帛书上“太一”二字，魂灵的虚浮感淡了几分：
“竟是太一陛下……”
“昔年先帝在汉中祭天，曾祷祝太一护佑汉廷，如今得陛下天旨，五岳帝君亲护，先主魂灵定能安稳！”
牌位旁的香烛似也受了感召，烛火猛地拔高寸许，暖光裹着帛书的光晕。
祠内季汉老吏们早已惊得说不出话。
董允扶着腰间的绶带，手心全是冷汗，心里却涌起一股狂喜：
“太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