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整座黄天佛塔开始倾斜，塔身上的佛像一尊接一尊地碎裂。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老僧长叹一声，整个身躯终于彻底消散，只余一缕青烟。
若是寻常仙家遭遇此劫，尚可凭借平日积累的功德善根寻求一线生机。
可黄天道国这些年来的言行举止，不亚于逆天而行，又怎会有善根存在？
整个道国如同一个巨大的染缸，处处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所有黄天使者、沙弥信众，无一例外，身中天人大小五衰，业火焚身之痛苦。
当最后一座佛殿在业火中轰然倒塌，整个黄天道国彻底化为一片废墟。
虚空中只余无数细小的光点。
那些是曾经的神使、菩萨、罗汉最后的存在痕迹，也正在迅速消散。
这一幕。
让江东吴地的大吴水师全体官兵松了一口气。
这一刻，江东水寨内外，无数双眼睛凝望着天穹上那场惊天动地的异变。
方才还巍峨，不可描述神圣的黄天道国。
此刻已化作一片绚烂而恐怖的火海，琉璃宝刹如冰雪消融，七宝林在烈焰中发出噼啪脆响。
吴军将士们屏住呼吸，望着这超乎想象的景象，有人不自觉地松开了紧握的兵刃。
“结……结束了？”
一个年轻水兵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结束了！”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那三个黄天道的妖人也跟着这座巍峨道国一同湮灭了吗！”
不少吴地官兵不敢置信，反复揉搓着眼睛，只看到一片耀眼夺目的火海。
“不好。”
真武大帝目光穿透重重火海，落在那些正在崩塌的道国，掐指一算，灵觉有异。
“天猷元帅快快出手。”
真武大帝面色一凛，袖中龟蛇二将化作流光没入袖内，整个北帝水神仙班瞬息间被收拢。
这一声警示如同惊雷炸响。
让刚刚松懈的吴军将士心头一紧。
突然，四根柱子粗逾十万光年，表面生长着珊瑚状的突触，横穿天宪宝卷的清辉……
无法理解的低语、呓语混杂在一起。
声音既不似人言，也不类兽语，倒像是星体崩毁时的哀鸣，又像是混沌初开时的呓语。
青阳、红阳、白阳三色光芒闪耀。
青、红、白三色光芒在柱体表面流转，渐渐凝聚成三道令人心悸的身影。
“过去不灭，道统永存。”
左侧青阳古佛，身躯上隐约有张梁的面容浮现，过去时间线如走马观灯一样衍生分裂。
“现在永恒，唯我独尊。”
张角化作红阳古佛，血日当空，因权柄和现世有关，所以在三佛之中存在感最强。
“未来不定，因果可改。”
右侧张宝化作白阳古佛，眉宇间凝聚着死寂，未来白茫茫一片，无法言明。
“是寰宇星湖的古佛……”天猷元帅声音低沉。
“黄衣之主的真正眷属，终究还是来了。”
真武大帝眸光一凝，已然洞悉其中玄机：
“三阳共耀，时空一体。”
“青阳古佛执掌过往因果，白阳古佛把握未来变数，红阳古佛坐镇当下永恒。”
“三者相生相济，难怪能硬抗天宪宝卷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