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被雷霆扫穴的消息,像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江南的世家圈子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恐慌和猜疑,在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心中疯狂滋生。
他们就像一群被关进笼子里的老鼠,开始互相撕咬,只为求得一线生机。
而林臻和慕容嫣,这对冷静的猎人,则在客栈里,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夫君,这张家的家主张德海,派人送来了拜帖,说是要求见您,想……想‘弃暗投明’。”慕容嫣看着鬼影刚刚呈上来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张家,在名单上,正是被林臻标记为“墙头草”的那一批。看来,王家的下场,已经彻底吓破了他们的胆。
“让他等着。”林臻头也不抬,继续专注地为慕容嫣挑选着碟子里的蜜饯,
“想见我们,哪有那么容易。晾他几天,让他好好尝尝什么叫坐立不安,什么叫寝食难安。等他快被逼疯的时候,我们再‘勉为其难’地见他一面。”
慕容嫣被他这副拿捏人心的样子逗笑了,她捏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心情也好了几分。
“你啊,真是越来越坏了。”
“对付这些坏人,就得比他们更坏。”林臻说得理所当然。
就在他们说话间,杜如晦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虽然一路风尘仆仆,但精神却很矍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陛下,王爷,老臣幸不辱命!”他一进门,便激动地说道,“按照您的吩咐,王家通敌叛国的证据,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散播出去了!现在整个苏州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百姓们义愤填膺,都说王家是国贼,死有余辜!”
“做得好,杜相。”慕容嫣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还不够。”林臻放下手中的蜜饯碟子,站起身,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杜相,下一步,该我们登场了。”
一个时辰后,苏州府衙门口,临时搭起了一座高台。
高台周围,被“夜枭”和本地的卫所兵围得水泄不通。
而警戒线外,早已是人山人海,前来围观的百姓,把街道堵得严严实实。
当慕容嫣的身影,出现在高台之上时,人群中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之声。
今日的她,为了彰显皇权的至高无上与不容侵犯,再次穿上了那身神凤降世裙,并且极其郑重地,在外面罩上了那件与之配套的黑金色霞帔。
那件作为唯一寝衣的神凤降世裙,此刻在江南明媚的阳光下,极致玄黑的苏锦底料,吸纳了所有的杂光,呈现出一种纯粹的、如同黑曜石般的质感。
而用真金线绣成的那只贯穿全身的擎天巨凤,则在阳光下,迸发出璀璨夺目的、令人不敢直视的辉光。
她一步步走上高台,身后那长达五丈的墨金色苏锦拖尾,在青石板铺就的台阶上拖曳而过,发出沉闷而威严的“沙沙”声。
那巨大的裙摆并未有宫人托举,就那般自然地、磅礴地铺陈在高台之上,因她的步伐和转身,裙摆堆叠、扭曲,形成一片充满了绝对权威的、不容置喙的凌乱。
林臻一身银色王袍,佩着长剑,如同天神一般,护卫在她的身侧。
慕容嫣走到高台中央,目光冷漠地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声音通过内力加持,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带人犯!”
片刻之后,曾经不可一世的王家家主王坤,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夜枭”死士,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上了高台。
他披头散发,浑身是伤,早已没了半点人样。
“王坤!”慕容嫣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可知罪?!”
“我……我冤枉啊!陛下!”王坤抬起头,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冤枉?”慕容嫣冷笑一声,对一旁的林臻使了个眼色。
林臻上前一步,从鬼影手中接过一叠厚厚的书信,用洪亮的声音念道:“苏州王氏家主王坤,勾结前朝余孽,通敌卖国,罪证如下!其一,密信孔志谦,意图颠覆我大乾江山!其二,私藏兵甲,招募亡命,妄图起兵作乱!其三,鱼肉乡里,强占民田,逼得无数百姓家破人亡!”
林臻每念一条,便将一封信,一张地契,狠狠地摔在王坤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