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 / 2)

01.

炜彤站在天书前,深吸一口气后,缓缓打开天书,过往的经历全部映入眼帘,别人眼里无字的宝贝,在她的眼中竟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只不过看不到未来,只能看到已经发生的事情。

当她看到炜彤死后,司寇逸的遭际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恐惧袭上心头的同时,她倏地笑了起来,放声大笑,好像有什么开心事一样,只是她笑中带泪,司命站在一旁,只觉得这笑充满了悲伤。

看完后,清音平静地合上天书,用毫无波动的声音对司命说,“司命,我看过天书的事还请不要告诉其他人,有朝一日,若是清栩也想看天书,烦请您行个方便,让他看一看,我这个人没那么伟大,也有私心,我希望至少他能知道我做了什么。”

清音的话,让司命一头雾水,但见她这个样子,他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点点头,“仙子的嘱托我记下了,不论仙子做什么,不止清栩会知道,小仙也会知道。”

“多谢。”

这一声“多谢”,掷地有声,温柔中充满了力量。

02.

长琴和清音的回归对清枫来说是这段时间以来最令他开心的事情。他特意让水瑶准备酒席,当然餐食是由清音负责。

虽然有血纹珠的加持,清枫却依然面色苍白,消瘦单薄。

清音看着师父,心疼不已,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师父,这碗红枣莲子羹是专门做给你的。”她将羹汤递给清枫,她给每个人做的甜品不一样,“至于长琴师父,你的是银耳莲子羹,你最喜欢这个了,还有水瑶姐,你最喜欢的冰豆花。”

虽然隔了很久,每个人的喜好清音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三人看着自己平日里看吃的糖水,似乎回到了从前,只是这轩烨亭还差一人。

清音回来那日,清枫守着西平,对那日的情形并不了解,见清栩未归,自然问出,“清栩身在何处?”

清音面不改色地说:“清栩或许还有阵子才能回来,我去问过司命,司命说我与清栩虽是同步历劫,但每个人的因缘际会不同,所以回来的时间会有前后,师父不必担心。”

清枫面露惋惜,“锦瑕山许久不曾如此热闹了,我盼望人齐的这日许久,只愿他早日回来。”

清枫说了两遍许久,清音听着甚是难过,遂说,“不如我给你们说说历劫的故事吧,凡间真的很是不同。”

水瑶连连点头,“可算有新鲜事了,我定是要听的。”

长琴听着清音说的经历,原来自己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也是一直参与的。

“原来你就是静思,”水瑶震惊地说,“难怪当时觉得有熟悉之感,喵喵也愿亲近。”

清枫却落泪了,“我当时还和水瑶说,若是你像静思那样规矩就好了,”他顿了顿,喝了口酒,“你现在是那样了,我却不喜欢。”

长琴明白清枫在哭什么,曾经他们想要清音规矩是因为他们认为天上的仙子就该是那样,可现在清音的懂事是被磨砺出来的,清枫是心疼她。

清音只把故事讲到了静思的部分,后面的她借口想不起来,便不说了。这三段经历,每一段都痛彻心扉,可炜彤这段是最痛的,她不断在失去,她不愿再说一遍。

长琴敏锐地察觉到清音情绪的低落,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可他没有提,默默递给清枫手帕后,说道,“新的天梯和以前一样壮观,辰星君在见过嘉夙后,又写了出戏,叫《红衣》,甚是好看,给了嘉夙和姬梦一个圆满结局,这出戏眼下是九重天最受欢迎的戏了。”

“若是有机会,真想去看看。”清音是真的想去看看,她知道真相,偶尔却想沉沦梦中,时间有些久了,她似乎都快记不起嘉夙和姬梦的脸了,毕竟相处的时间很短,再加上姬梦当初与自己是隔着冰层相见,但他们之间的故事确是个好故事。

水瑶仔细地想了想说:“近期应该会有一场《红衣》的演出,这剧的场次还挺多的,待我去打听打听,带你去。”

清音点点头,“到时候带着瓜果点心,还需带几块帕子,辰星君的戏,都是悲剧,这不得哭得昏天黑地。”

“这出《红衣》不同,是个好结局。”长琴有些感慨地说,“想来是辰星君觉得嘉夙和姬梦太苦了,特意给他们安排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嘉夙和辰星君是挚友。”

“我知道。”清音吃了口菜,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那应该是嘉夙和辰星君最后一次见面了,她还记得辰星君看见嘉夙时的激动,也记得嘉夙唤辰星君时的温柔。

难以想象,在嘉夙以身殉梯后,辰星君该有多难过,他又是在何等悲伤之下完成了《红衣》的写作。

清音不敢去想。

水瑶也叹了口气,“辰星君现在时常一个人跑到天梯口自言自语,想来是觉得这样就像是嘉夙上仙还在身旁一样。”

这顿饭吃到最后,每个人都有了久别重逢的实感,天上的一千日,地上的一千年,放在以前明明也就是眨眨眼就过去的日子,像流水迢迢,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长度。

然而这一千日,亦或是说这一千年,发生了太多事情,根本不忍思量。

这顿饭结束后,清枫又匆匆回去守着西平去了,现在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守着西平,在守着西平的同时做一做月老的日常事务。

长琴单独将清音约到了芒山,清音知道他大概要问些什么,但也没说什么,乖乖地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