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算和原氏相处,也不是这种处法。
另外,这样的事,原二老爷不来说,来个从未和陈氏打过交道的继室,实在是莫名其妙。
偏原二夫人似乎没觉得不妥。
她掏出帕子来,叹息道:“不知陈氏其他人什么时候上京?”
“唉,我家老爷也十几年没见佑娘,嘴上不说,心里惦记得很,她可要上京?若来了,可得回娘家多住几日。”
佑娘,全名原绣佑,正是他们的六婶。
陈逢面上也多了几分伤怀。
“怕是要让原祖母失望了,六婶她,唉,当年流放路上就病逝了,是我陈家没照顾好六婶,等六叔回来,亲自去府上请罪。”
原二夫人先惊后悲,眼泪说来就来。
“什么?”
“我苦命的女儿啊,怎么年纪轻轻就没了?你爹若是知道了,还不定怎么伤心呢?”
原二夫人哭的投入,眼泪是实打实的。
但……方南枝就想,原二夫人进门时,六婶早就不在府上,俩人应该是没见过的。
素未谋面,又不是亲生的,难不成还能有什么感情?
怎么能哭成这样?
还有,六婶在流放路上就没了,原家要真关心她,应该早就知道了。
以原家的能力,查这点事又不难?
十几年不闻不问,突然又说原二老爷惦记女儿了,实在有点假。
原二夫人哭了好一会儿。
陈逢时不时劝两句,她才止住了泪水。
“佑娘命不好,没等到平反的时候,我那女婿这些年如何了?”
依旧是陈逢应对,方南枝都没见过她六叔。
她又走神了。
陈峰表兄十八岁,六叔估计也有三十岁左右。
比原二夫人要大,她怎么一口一个女婿,那么顺溜?
“那等你六叔回京,可一定要上门,他岳丈也想见见他。”
原二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回过头,视线又落方南枝身上,露出慈爱的笑来。
“祖母还没生过女儿,想着佑娘回来,也算弥补了遗憾,没想到……唉。”
“不过,祖母瞧着枝枝也喜欢的紧,枝枝若有空,不如多来原府坐一坐。”
方南枝乖巧一笑。
“我也觉得原祖母亲切,不过临近年关了,等过年,我要和父亲母亲回一趟老家,怕是抽不出空来。”
这是婉拒了。
她和原府,还没那么亲近。
“哦?方大人要回乡?那方将军也要离京?”原二夫人问。
方南枝摇了摇头,装的很无辜。
“不知,二伯一向公务繁忙。”
当然要回去,但二伯和她爹不同。
她爹芝麻小官,行踪无人在意,但二伯掌兵,又深受皇帝信任,一举一动有的是人在意。
所有事情不成,她才不会乱说。
原二夫人微微颔首,又笑道:“回乡祭祖也是大事,那等年后,枝枝多上门,陪陪原祖母也是好的。”
方南枝抿唇笑,并不答话。
寒暄了好一会儿,原二夫人才告辞。
兄妹俩将她送走,齐齐松口气。
陈逢脸上没了笑容:“枝枝,她是冲着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