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多是欣赏和夸奖他的话,但祝冠峰并不怎么心动。
他暂时对刑部没想法。
这段时间在刑部当牛做马,实在有点累,还是回京兆府吧。
京兆府虽然也事多杂乱,但没这么费脑子。
祝冠峰委婉谢过尚书大人厚爱,表示他的任职还要越大人首肯。
也就是婉拒的意思。
尚书大人很遗憾,只能放他走。
才出来,就听人上报益阳县主要探监。
祝冠峰是知道,大长公主私下已经让项文才写了和离书,还特意把益阳县主打发出京养胎。
这突然来了,定是哪儿泄露了消息。
他想了想,让人带益阳县主去见人,但要狱卒们盯着,若县主有什么不适,要立刻请大夫。
若是县主在刑部大牢出了问题,他们可跑不掉。
狱卒忙应了。
牢房里潮湿阴暗,还有常年有一股霉气。
益阳县主头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下意识蹙眉,却什么都没说。
等到了牢房,见项文才一身囚服,盘腿坐在草席上,前头有一张矮桌。
他正伏案写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项文才抬头,看清楚来人,他惊得站起身。
忙上前几句,抓住牢门:“县主怎么来了?这里污秽,不是县主该待的地方,要当心肚子里的孩子,县主还是回去吧。”
隔着牢门,益阳县主能看清男人眼底的惊喜、担忧、愧疚。
她抬了抬下巴,让人把牢门打开。
狱卒想了想,开了门,却提醒:“县主,有什么话还请赶紧说,最多能待一炷香。”
益阳县主迈进牢房,地上有茅草、石头,项文才下意识想搀扶她。
只是低头看着脏兮兮的手,到底还是停顿了下。
他知道,县主最厌脏污。
何况,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再去碰县主?
项文才苦笑着失神,益阳县主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啪!”
她直接挥出一掌,甩在项文才的脸上。
项文才抬眸看她,一语不发。
以县主的脾气,知道他骗她多年,会动手是正常的。
益阳县主精致的小脸上,全是疏离和冷漠。
“和本县主成亲,你是为了项氏,还是心悦本县主?”
她抬着下巴问,那神态像是只矜贵的猫。
项文才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是父母之命,亦是某心悦县主,想高攀一次。”
“你可曾想过,要本县主的性命?”益阳县主回望他。
若是,在他心中,家族远胜于她这个县主,这样的感情,她也是不稀罕的。
“项某从未有一刻,想害过县主。但立场不同,到底还是伤害了县主。”
项文才垂眸。
上次茶楼,县主险些身死,出来后也差点流产,才是他最愧疚的。
他以为,族里只是想通过方南枝逼出龙隐卫。
至于县主,虽是陈子君之女,但对陈氏没什么感情,且家里已经知道,县主怀了身孕。
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对县主下手。
那件事之后,他一心在公主府照顾县主,再没和家族联系过。
“啪!”
益阳县主又是一巴掌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