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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终焉之战12 不堪的往事(2 / 2)

不过那时,生活却变得愈发乏味无趣。

每日清晨与傍晚时分,他都要往返于马路对面的教学楼以及这边的食堂和宿舍之间;

每周,他都需乘坐地铁或公交车,按照固定路线颠簸整整一小时零十五分钟;

每个月更是雷打不动地收到各科成绩单,上面详细记载着自己在全年级中的名次变动情况……

所有的事情和轨迹似乎都已经格式化地排布好了,毫无新意可言。

尤其是每晚长达三个小时之久的晚自习,完全取代了昔日在球场上回荡的悠扬动听的经典乐曲声。

每天满满当当的九节课课程安排,再加上每周日晚上、周二下午以及周五上午的定期小考……

这些繁琐的事情使得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悠闲自得地坐在电视机前消磨时光了。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在此处,许多事物都是他在那条潺潺流淌的小河边时所未曾拥有过的。

每年举办一次却总会与阴雨相伴的运动会;每夜都要摸黑排练、歌声悠扬婉转的合唱队活动;还有那场极具标志性意义的盛大典礼——身着庄重典雅的博士服拍摄毕业照留念。

这些美好的瞬间汇聚成了他在这个地方所有的回忆,并被精心珍藏于一本专属订制的私密相册内。

再也不像往昔那般,仅仅留存着一张千篇一律的红色校服合影,最终甚至可能都找不到它究竟遗失到何处去了。

毫无疑问,在这片崭新天地中的日子里,他着实历经无数风风雨雨,自身亦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日复一日如同机器运转一般规律而有序的生活节奏下,他逐渐摸索并熟练掌握了如何以最快速度完成各项任务技巧和方法,成功赢得了属于自己可随意支配使用且不受任何限制约束的宝贵时光。

倘若将他每个夜晚闲暇之余的零碎时间全部拼凑整合起来,说不定足以凑出好多个无需调休放假的五一小长假。

如此一来,岂不是就能抓住这绝佳机会实现自我超越,在人生道路上来个漂亮的“弯道超车”吗?

然而,深藏于他心底的那份贪玩心或者说是童心并未让他就此沉浸下去。

为了消磨这些自行制造出的清闲时光,并缓解一直紧绷的神经压力,他开始不停地在脑海中变幻各种奇妙幻想。

随着一个个角色形象刻画逐渐清晰,一段段故事情节描绘愈发丰满,一道道场景设置日臻完善……

不知不觉间,一个完整无缺的虚拟世界已在他脑中已然成型。

此时此刻,他仿若化身为那个时空中至高无上的神只,那里的所有事物皆受其意念掌控……他便会将这一切,转变成现实。

正因如此,他才会向斐尔索取[想象化物]这样神奇的异能,就是为了创造出他想要的世界。

此后,他犹如一匹孤傲独行的野狼般,毅然踏上属于自己的征程,马不停蹄地奔跑在那条相较于往昔更为短促的义务教育之路上。

但与此同时,过度追求高效率,也使得他发生了一些改变。

与人交往时过于直率,从不顾及他人感受,只知一味传递信息;处理事务时更是雷厉风行,容不得半刻拖延。

他的性情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曾经那个自卑而冷酷的少年已经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轻蔑与憎恶之情。

或许,这一切仅仅源于那顶“青春期”的帽子戴在了他头上。

在他眼中,那些不愿依靠自身努力却对他的成就虎视眈眈的人们,就是一群令人鄙夷的寄生虫……

而那些佯装风趣幽默,实际上却用冷嘲热讽来诋毁他人的家伙,则无异于一帮卑鄙无耻的伪君子。

此时的他,似乎变得过于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且放纵不羁起来。

凭借着独占三分之一第一名的殊荣,便开始自命不凡,觉得其他所有人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然而,这样的想法是否有些太过于偏激、太过于片面了呢?

毕竟,他又何尝不是个禁不起玩笑的烦人精呢?甚至可以说是个专门戳人痛处的大嘴巴子!

更为可笑的是:他竟然自顾自怜地坚信自己是在饱受磨难,将所谓的青春期统统归咎于外界压力所致,并因此变得消极厌世……

可问题在于,为何偏偏只有他会如此想不开呢?难道真如他所说,别人都安然无恙,唯有他遭遇不幸吗?

其实,这不过是他个人走向极端化的表现而已。是他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囚牢。

看着张士云似乎沉浸在观看录像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极古立刻当机立断,施展神力,让他那如脱缰野马般的主观意识冷静了下来。他很清楚:这是张士云又开始多虑了。

只见张士云大口喘着粗气,仿佛是刚刚从一场激烈的战斗中败下阵来,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

此刻,他的脑海中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刷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念。

这种什么都不想的感觉,就像是在炎热的夏日里,突然吹来的一阵凉爽的风,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谢谢!!!”张士云感激地说道,同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极古露出一个让人费解的微笑,那笑容如同迷雾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谁也无法解读他这个笑容背后的深意。因为从他那如雕塑般的形体上,根本就看不出他是否在笑。

镜头一转,那个时空里的画面突然变得大雨倾盆,仿佛是天空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雨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还是在那座校园中,不过此时的天空阴沉沉的。周边也没有一个人,整个校园显得格外冷清。

这是哪一年的运动会?怎么会如此冷清?不……这并不是举办活动的时间。

张士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一天的情景。他记得,这是他离开时的那个上午,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刻。

他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极古会将这段被他深埋在心底的往事专门搬出来。

也许,这正是极古不想让他想起的吧?也许,是他自己一直在刻意逃避这段回忆。

“你……也曾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啊!”极古用一种损友的语调说道。

张士云无奈且尴尬地笑了笑,对此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初中时期的他,的确喜欢过一个女孩。

而那份情感也绝非孩童般幼稚、轻率且随意的爱慕与表白,而是源自内心深处最真实、最纯粹的眷恋。

然而,正处于青春懵懂期的少年们所萌生出的情愫,往往容易被贴上各种标签,并被简单粗暴地归结为仅仅是受荷尔蒙影响所致。

这种片面的认知使得这些纯真无邪的情感难以获得周遭成年人或心智相对成熟者的体谅与认同,反而常常以“早恋影响学业”为由头,逼迫当事双方无奈选择主动割舍这段情谊。

他亦未能幸免于此,成为了那个备受冷落与忽视的群体中的一员。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身处他人视线范围内,他便不得不强颜欢笑,扮演起众人眼中乖巧懂事、品学兼优的邻家好孩子角色……

将所有积压于心头的愤懑与不甘深埋心底,只因他深知即便吐露心声,恐怕也无法换来应有的重视与关怀。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世俗的人们普遍觉得像他这样尚处青涩年纪的少年根本不懂何为真爱,更不可能产生任何针对外界环境的抵触情绪。

这一切无非都是身体内激素水平波动以及自身思维尚未完全发育健全导致的结果罢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去干涉呢?就让时间慢慢抚平一切吧!

因此,所有的情感他也只能默默地藏在心里,不敢说出口。

一直这样,一直这样,直到三年过后的最后一次见面,都是在默默暗恋着她。

虽然时间已经洗去了他大半部分的记忆,但是那个女孩的身影,却一直不断闪现在他的脑中,让他念念不忘。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看到彩琳子和那个女孩长着几乎一样的脸时,内心拼命地想留住她。

不管被说成什么,不管以什么手段,他都要留住他,留住这份情感。

“为何没有继续呢?”极古先是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现在又问了一个扎心的问题。

换做别人,肯定是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张士云心里的无奈和低沉让他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因为我是一个懦夫,一个失败者,一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说着说着,张士云闭着眼挤出了眼泪。

原本一直表现的冷漠无情的他,此时居然因为内心感情的翻涌而不由得颤抖。

“我没有成功地留在那里,因为我只是单相思的一厢情愿罢了。我是一个自私鬼,根本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张士云双手捂着头,在内心不断责备着自己的自私、懦弱与虚伪。

但是……就算这时溢出的情绪再怎么强烈,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那是当然。因为不是张士云在责备他自己,而是极古在折磨他的意识。他对张士云施加的神力,可不光是让他冷静下来。

张士云的脑海中,因为心情的低落和长期以来的自卑,他无数过去记忆里刺痛他的声音再次回响在他耳旁。

“别的小朋友都有朋友,你怎么没有?!我看你好几天了都还是一个人,快去找!”

“别说了……”张士云痛苦地咬紧了牙。

“要不去为了抄作业,谁会愿意跟你坐在一起!真以为有人喜欢你啊?”

“别说了……”他的额头开始不断地冒汗。

“你好了不起哦!考个第一厉害的不得了咯!以为自己很牛嗦!”

“别说了!”张士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意识几乎快要崩溃了。

极古在一旁默默看着,露出了会心一笑。谁说他们的对决早结束了?这……也是考验的一环。

张士云拼命捂着自己的耳朵,但是那些令他畏惧的声音依旧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此刻的他,就像被电击了一样,表情狰狞的不成样子。

突然,一句让他记到现在的话从一个他记到现在的声音传来,终于令他彻底崩溃了。

“你管我!”

这一刻,张士云睁眼了。

这三个字仿佛致命一击,在这一瞬间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让他的理智从此消失,再也不能抑制住内心的阴暗。

张士云像具被抽走了精神的尸体一样,飘飘然浮在那里,没了一点反应。

就这样吧一直未尝一败的张士云居然输了,输的彻彻底底。输给了极古,输给了创世神,也输给了他自己。

张士云就像是一只贝。坚强的外表下往往隐藏着他最柔弱最不想被人看见的一面。

就像此时一样,一旦被触及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他的整个人都将不攻自破。

而这场伊卧大陆两大顶尖战力的对决,以东方魔王.达克奈特的失败而告终。

与此同时,一旁的极古露出了得逞了的微笑。但是那不是邪恶的,仿佛早知道会这样,这次看的出来他在笑了。

“考验进展很顺利。第二阶段结束。准备进行第三阶段……”极古说道。

说完,二者在这里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