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数不清的循环往复,完成了不计其数的跨越跃迁,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如同过眼烟云般虚无缥缈、似隐似现。
那些变幻莫测的时间和空间已然通过虫洞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汇聚成一个整体。
就好像将每一股力量都集中到一点然后猛然迸发出来那样,引发了质的变化。
然而,这场没有尽头的穿越之旅,终究会在某个瞬间突破所有的束缚限制。
就像在此时此刻......变化真的发生了。
“这……又是哪里?”
恍然间,张士云竟然感觉不到时空之间的跳跃与转变,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禁锢。
就连对于所有维度世界的感知之力,此刻都如被封印般无法施展。
他没有再继续跟着极古在虫洞之间穿梭,似乎在某一刻就已经被定格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
一切来得如此突兀,就像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他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得如此突然。
现在的他,究竟置身于哪个时空?不……或许应该说这里……还是他熟悉的那种时空维度吗?
尽管张士云的意识依然清晰如明镜,但感觉却又像是刚刚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过来,开始了他对已有信息的剖析与梳理——思考。
“无法感知却又真实存在的空间……容纳一切却又难以定义的维度……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可有可无……但又如影随形……”
一切奇妙而无法理解的事物思索起来都令人毛骨悚然。他此刻仿佛置身于一个没有逻辑的混沌世界。
然而,这看似混乱的一切,却又孕育着无数富有逻辑的世界。
“那这里……就只能是!!!”他心中猛然惊醒。
这一刻,张士云终于捕捉到了曾经那股若隐若现的感觉,或者说那种几乎快被他给遗忘了的感觉……
如同寻得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使他迫不及待地紧紧握在手中。
只见周围有着无数复杂未知图案标注的圆环,宛如一堆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琳琅满目地出现在他面前。
它们比宇宙的颜色更加深邃黑暗,渐变的色彩如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还有无数仿佛镶嵌在其中的虚幻图景,那正是一个个平行的世界,如同一幅幅神秘而迷人的画卷,展现在他的眼前。
张士云站在时空的裂隙边,凝视着那一片绚烂的平行世界,久久出神。
那些天穹皆是深邃的紫罗兰色,流淌着七彩的光带,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无数星辰在其中如同萤火虫般闪烁,却又比星辰更明亮,更接近。
大地是半透明的晶体状物质,折射着天空的光芒,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远处的山峦并非岩石构成,而是由螺旋上升的发光晶石所堆砌,如同一栋巨大的天然灯塔,在在闪闪发光。
而那些时空里的森林,没有寻常的绿色,取而代之的是发出各色光芒的植物。
树干是螺旋状的发光晶体,树枝上垂挂着如同琉璃般的叶片,闪烁着霓虹般的色彩。巨大的蘑菇状生物撑开半透明的伞盖,伞盖上点缀着会缓慢移动的光斑。
空中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水母状生物,它们身体内部有发光的脉络,缓慢地在空中飘荡,留下淡淡的光痕。
地面上,晶体间的缝隙中流淌着液态的光,如同金色的河流在缓缓流动。
所有的世界仿佛是由光与水晶构成,充满了梦幻般的色彩与光芒。每一处都在流动,呈现出一种超越想象的瑰丽景象。
“中转站?!”张士云的脑海或者说意识中不自觉地抛出了这两个字。
“这就是你要让我来的地方吗?极古?”
张士云表达出了自己意识里的信息,就像先前那次转世时那样。
他不由得看着自己的躯体,担心会不会进入这里后就化为第一次进入时变成的模样——那颗不知名形式的球体。
可是这一次,他居然还保持着人类的外形,没有变成史莱姆圆球,也没有无法动弹,和之前那一次完全都不一样。
“熟悉吗?”
就在这个时候,极古作为管理这里的创世神成员之一,终于现身了。
而与之前的女神斐尔不同,他并没有选择通过先言语传递信息的方式来引起张士云的注意……
相反地,他直接毫不犹豫地将自身形象展现无遗,呈现在这里。
而此时此刻,极古那原本用来标识其身份、区分于其他意识的黑白二色,也已不再如往昔那般界限清晰。
它们仿佛融为一体,又似乎彼此独立,形成一种奇妙无比的状态。
这既像是经过漫长岁月演化后所诞生出更为高等的生命形态,又宛如某种神秘莫测的混沌之境。
毫无疑问,正是这片独特的领域给予了极古舞台去彻底释放自我。
在此刻之前的所有时空里,极古都不得不强行压抑住他体内那澎湃汹涌的强大力量,限制自己的外形。
毕竟那些低级维度的世界根本无力承载他这种超凡脱俗之物。
不过现在在,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
他能够毫无顾忌地以最本真的面目示人,向世人展示那隐藏在深处的真正实力。
张士云看着这位神。思维也随着他的到来冷静了下来,随后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当然了。毕竟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里了。”张士云爽快地回答道。
随后,张士云看着周围他只见过一次又无比熟悉、印象深刻的一切,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也许,这就是他们想让他这么做的吧!
上一次,他来到这里是为了进行转世,配合创世之神完成整个流程,同时为自己接下来的未来做出决定。
联想来上次来到这里的过程,真的就和现在一样的莫名其妙。
不过,他很开心。因为上次的意外,或者说不是意外。
这种发生在他身上的经历,让他见识了都不存在于想象中的无尽的可能,也让他能够有一次这样的机会,自在地活完又一生。
“你将我带到这里,难道是因为我又要面临一次转世,去选择自己新的未来吗?可为何,我还没有变成一颗圆球呢?”
张士云怯生生地问道,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惶恐和不安以及不解之情。
“哈哈哈哈……”
然而,对于张士云的疑惑,极古却突然莫名其妙地放肆大笑起来,那笑声仿佛要冲破云霄,震耳欲聋,旁若无人。
“你啊?!也是学会了惺惺作态啊!对很多事情,都喜欢这样明知故问啊!罢了……按照流程,我还是跟你说一遍吧!”
极古豁达地对他说道,那语气,宛如一位智者,在向愚者传授着人生的真谛。
言毕,极古用自己身体上的多边形在两人之间唤出了一阵影像。
那影像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在两人眼前缓缓展开,仿佛投影一般。
“除我们之外,每个进入中转站的意识体,都会被约减为纯粹的意识体。也就是你所谓的球体……”
“不过,既然我们能够决定一切合理的存在形式,自然也能够改变其实现的方式。”
极古解释道,他的声音犹如洪钟,在空气中回荡,令人震撼。
“不仅是你们所存在的那些世界,也包括这个超出维度的维度,都在我们意志和想法的掌控之中。”
说着,极古的神力如同一股洪流,在投影中奔腾流淌。
无数的多面体在这股洪流的冲击下,变换组合,仿佛一个个不同的宇宙还有意识在这股洪流中诞生、成长、消亡,演示着这一切的奥秘。
“这对于你而言,不难理解吧?”极古好奇反问道,但只是在明知故问。
他凝视着张士云,只见他宛如一个专心听课、求知若渴的学生,正全神贯注地观摩着极古展示给他的教具和道理。
张士云自然能理解极古所要表达的意思,然而他却依旧有些一些疑惑。
他能理解的,本就是极古他们希望他掌握的,可为何最后还要加上一个问题呢?
“如此说来,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是你违规给我开了后门,所以我才得以以这个人类的形态现身于此。”
张士云询问道极古,话语中还透着几分沉闷以及微微的胆怯感。
“嗯嗯嗯……”
闻听此言,极古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随后继而说道:“按照你原本所处的那个社会的认知……确实如此。”
极古的回答十分的干脆果断,干脆得让张士云都不禁有些后怕。
“你难道就不怕上司责罚吗?”
张士云“关心”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艰苦,仿佛在担忧极古的做法。
毕竟,他也是一个人类,也在地球的人类社会生活了一些年,心里很是清楚: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概念。
哪怕是体系中的神,也难以幸免。
“你说的谁?”
极古故意装作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反问道,仿佛在逗猫惹祸。
“还能有谁?奥坦啊!”
张士云也在演绎着焦急,不过这一切都是他装的。
他骗不了自己,更骗不过面前的神。因为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他只不过是一个帮助实现这场表演的角色罢了。
“为什么呢?”
极古继续“天真”地反问,那语气,就像是一个孩子在问大人世界的诡异。
闻听此言,张士云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随后,他平静地说道,那声音,如同死水一般,没有丝毫波澜。
“你们是管理着我们的神,而他是管理着你们的神。地位的差距,就如同云泥之别,他比你们大一头,这是毋庸置疑的吧?你难道就不怕他责罚吗?”
张士云看着极古,眼里充满了惋惜,仿佛面对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壮士。
“那又怎样?”
极古以一种满不在乎甚至不屑一顾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仿佛在嘲笑张士云的胆小如鼠,为五斗米折腰谁卑躬屈膝。
“什么?!”
而听到这句话,张士云愣住了,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我说那又怎样!”
极古继续毫不避讳地说道。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张士云的耳边回响。
张士云继续沉默了,他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脑海中狂奔。
前一次转世的时候,他通过从斐尔那里得到的信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最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如果用现代人类社会的话语简单概括一下其中的意思,那便是:奥坦乃是老板;而极古他们则仅仅只是员工而已。
即便是在神灵世界当中,也同样存在着等级森严、制度严苛等现象。
所以,既然这些神灵拥有洞悉世间万物以及看透每一个意识体内心真实想法这般强大无比的神通法力……
他们仍会允许那些生命自由决定自身未来发展方向与道路走向……
究其原因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他们有一套清晰明了且严厉苛刻的规章制度。
任何事情都必须按照既定程序有条不紊地逐步推进实施下去才行,绝对不可以肆意妄为或者仅凭个人主观臆断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