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兵力弱,在赢了第一阵后,竟然敢放出位置,
那北伐大都督,当然是果断接战。
可宁则也清楚,他跟周云的实力有差距,
因此,他没有想过跟周云拼兵法、拼指挥。
他要拼的军力、拼运气、拼命。
他要一波放倒赵军,不成功就成仁。
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广府坡战场,
战鼓密集,就似雨点般咆哮。
联军一字长蛇阵,先后全部启动。
除了五万后军预备外,
三十万兵马,近百个方阵的步骑,听从军令向赵军掩杀过来。
赵军将台上,
朱红旗帜飘扬,老当家、五当家、丁浑等人都慌了。
尤其是铜锣脑袋,急得不行,这货就来两千人,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主将,
“快,快。敌人上钩了,封阵啊陛下!”
可主将位,赵帝周云在众人眉头紧皱的眼神里,丝毫不慌。
其实,周云不得不承认,
宁则能在乱世中崛起,成为一方人物,这一身胆魄确实有。
也许在另一个时空,这样的狠角色能成就一方霸业。
可惜,他面对的是赵帝周云。
只见金甲将军,目光如炬,口含天宪道,
“不封阵!”
“赵军扛住这一波,逼萧盖出来。”
扛。
竟然是扛。
此刻,广府坡,十几里战场,所有将军都惊呆了。
骑兵雄壮,甲胄林立,强弓劲弩的骑二营方阵。
一身黑蛇玄甲,目如寒星,气如骄阳的李泰,震惊的望着后方帅台,呢喃道,
“这就要分胜负了?!”
一般几十万人的大决战,很少见面就梭哈的。
没想到,皇帝周云邀战,对面宁则敢接,赵帝也就跟上了。
脚步声杂乱,弟兄们互相搀扶,伤兵一个都不抛弃,
方才作为阵眼的十三营,损失惨重,此刻正在徐徐后撤,成为后阵。
十三营大旗下,
伍刚惊讶的回头望着远方宛如兽潮一样,淹没而来的敌军。
“就,就特么要打完了?”
赵军阵营里,精兵强将,士气如火者不少。
许阿敏、焦无功、程伴先这些骑兵,勒住战马缰绳,蠢蠢欲动。
右翼骑兵阵眼,
能跟萧盖颜值一决高下的幽州武状元严庄,挥舞关刀,对敌军目露不屑,
广府战场,就是他严庄名扬天下的机会。
左翼骑兵阵眼,
一身玄甲,手持方天画戟的薛仁贵,双目凝重,始终在留意萧盖的御前骑兵。
可此刻,战争已经打起来了。
蓝色的海洋,在金戈嗡鸣中,宛如洪荒巨兽,撞击朱红军阵上。
一时间,怒吼声、咆哮声、大盾碰撞、刀矛搏杀之声,响彻这方天地。
蓝红相撞,掀起无数浪花,
而那每一处血浪都是无数残肢断臂、盾甲乱飞的生死线。
这是血与火的搏杀,这是雄兵与雄兵的生死战。
“哈哈哈哈……周云,你上当了吧。”
联军将台上,
宁则就像一个即将看见胜利的赌徒,
此刻他在来回踱步,兴奋但却犹豫不决。
因为他的牌面更大,且还有萧盖这张底牌没动。
可他眼神里的恐惧,表明他在害怕。
他害怕萧盖一打出去,周云反制,他就完蛋了。
宁则不傻,所以他相信周云肯定也不傻。
赵军之中,能限制萧盖的人,无非秦寄、严庄、李泰、童虎、薛仁贵这五将。
可宁则不可能让萧盖被围殴。
况且他兵力更多,萧盖才能选择打死谁,而不是谁选择去打萧盖。
北风吹拂,战旗飘扬,
北伐大都督宁则精甲披风翻滚,始终呼吸粗重的低头思索。
战场瞬息万变,生死抉择,迫在眉睫。
某一刻,宁则忽然眼里闪过决绝,他怒指前方千步外的赵军大纛,猛拍栏杆道,
“命令御前将军,击破赵军左翼,直取赵帝人头。”
赌!
没错,宁则不得不赌。
因为不赌一定输,战场他已经看出来了,赵军顶住了。
联军虽然兵马众多,论体量、论军力都超过赵军不少。
可他们不是一条心,方才丁肆业的情况就很明显。
所以宁则不能跟赵军一样,打到一兵一卒。必须在看起来兵强马壮时,一波击溃赵人。
前方,战场风云激荡。
宋军后方,有一猛将,头戴二龙斗宝盔,身覆紫金鱼鳞甲,手持方天画戟。
跨马赤影,率领一万宋军御前铁骑,马蹄踏泥,轰鸣而来。
绝世猛将萧盖,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一路所过,赵军无一合之将。
在敌军冲过中线后,左右两翼,薛仁贵跟严庄,这对原赵军十四营的老搭档,没有任何犹豫,前往阻击。
可大鹏岂是池中物。
此刻,战场上,严庄跟薛仁贵两人合力,竟然岌岌可危了。
“哈哈哈……好!萧盖即出,朕也要上了。”
赵军帅台,
刘庶、李岗、李全等人,听着皇帝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大惊失色。
“陛……陛下,这可是大鹏萧盖?”同为武人,霍全恩对萧盖的武艺十分清楚。
前表杨双,后表萧盖!
这可是天下第一级别的实力。
皇帝全盛状态能打赢萧盖,李岗和李全也许不怀疑。
但此刻,周云身体已经垮塌,气血都不足,龙象神功用不出来,如何是萧盖的对手?
点将台上,李岗一把抓住周云,苦口婆心的阻止道,“陛下呀,你要走了,谁来指挥啊?”
“刘庶啊!”赵帝周云拍了拍铜锣脑袋的肩膀,
就像那年在五峰山粮队里偷东西吃,互相依靠一样。
青山寨二当家周云,淡然的笑道,
“放心吧,李岗。朕有把握。”
“此战不在朕的眼里,灭梁、灭楚,一统天下才是后续的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