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北风,
侵蚀着大地的每一寸土地。
茫茫千里,荒无人烟。
幽州城数万里之外,辽阔的西域大地,
这里没有岁月的痕迹,无论是过去,亦或者未来。
这片荒凉的土地,似乎用孤寂在述说着它的神秘。
“叮叮-铛铛-叮铛铛铛铛……”
驼铃响动,悠远而苍凉。
一支悠长的骑兵,出现在了这个汉家儿郎曾经征战的地方。
朱红赵旗,伴随着大漠的风沙,
兵卒们用布捂住口鼻,随着骆驼、马匹,一路向西。
地平线尽头,
蜿蜒无穷的牛羊群出现了,
那策马而行的赵卒,唱起了悠扬的歌谣。
这一声声古老的旋律中,数万将士出征西域的豪迈,任何赞美之词都显得苍白无力。
西突厥境内,大风卷黄沙,
长达几十年后,中原赵人的兵峰再次降临。
图兰托戈壁,赵军帅营,
太子的地方,即使在苦寒的西北,依旧有各方豪强不停送来奢侈的补给。
栅栏圈好的大营地,全是羊皮毯子铺上的软面。
几个身材火辣的胡姬,在一位眼睛就像雪山一样美丽女子的带领下,
于十几步外,随着异域的节奏,跳起奔放的铃铛舞。
可胡女跟各族首领争先谄媚的那个赵人将军,
却拿着葡萄酒,面色凝重的向土坡最高处走去。
风声凄凄,思念兮兮。
太子李信眼神忧伤,攀登大纛处的高台,遥望东边的故土。
戈壁苦寒,黄沙万里。
此刻,不知哪里传来的赵人大量征集的骆驼铃铛响了,
那清脆的声音,让白狼将军心坎一颤。
“主公,莫要太担忧,陛下的能力,岂是凡人能比。”嫡系大将李勇,端来一碗上好的羊杂,劝诫太子别被河北局势影响。
“可父皇的身体……哎!”
消息传来了。
一想到赵人在河北竟然被那些跳梁小丑压制,
李信便恨不得挥军杀过去。
面色凌厉中,大赵太子的目光似乎飞越了重重关山,抵达了富饶的冀州平原,低头叹息道,
“河北没多少兵,保爷、杨延也大不如前了。赵人要是惨败,幽州危矣啊。”
说到这里,
正当李信还想说耿家跟吴家的问题时,
几个甲胄闪烁寒光,披坚执锐,威风凛凛的赵兵,
在一个精瘦将军的带领下,送来了两个柔情似水的女子。
“竹竿,什么情况?”李信小眼睛木讷,不是很理解。
他在西域名声里有好色吗?
为什么这些宗族全特么这么干。
“哦,嘿嘿嘿……”说到两位美人,已经威震西域的弓将李卒,笑嘻嘻的道,
“吴玉堂今早拖着老子,不帮他跟咱急啊。这一路作战,老吴出力不少,咱拒绝不了。”
“那另一个呢?”李信无奈。
“另一个是耿帅送的。吴家送了,凉州少将军立即从麾下宗族女子里,找个美貌过人的来。”
天生异象的赵人太子,一鞭子抽的羊皮毯翻卷,
吓得整个栅栏营地的异域歌舞都停了。
站在土坡上,他目光如火,怒斥道,“送回去。都给老子送回去。”
“叫他们两个好好打仗,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李信方一说送回去,别人还没来的及反对。
两个女子立刻脸色惨白,哭泣跪地求饶。
乱世人为草,
男儿尚且命贱,更莫说小女子。
此情此景,一直在宴台后,吃馕饼羊肉没说话的五兽将刘谋,起身走了过来。
“太子,吴家跟耿家这个时候送人来,是在表达投效。”
“他们的意思是,无论河北怎么样,他们都将追随太子,一直效忠。”
实力。
这就是实力。
此刻,大赵白狼将军,哪怕就剔除掉河北幽州的力量,
他也是并州、漠北、西凉等苦寒之地的霸主。
对比曾经的柔然、突厥,李信绝对算是雄踞北国。
“野猪哥开口了,那就留下吧。”
事情如此,李信不再勉强。
身躯高大,甲胄幽寒的大赵太子,拍了拍刘谋的肩膀,
豪迈的搂着这位亲族大哥,一边走回宴席,一边开口道,
“送一个给你?算了……高真人在呢。哈哈。”
“野猪哥,达头被咱们打惨了。现在不敢出来了?”
“太子,切莫轻敌。他们在等高昌援兵。”李信一向狂傲,刘谋见此当即出言劝谏。
“哈哈哈……”闻言,大漠戈壁,风沙滚滚的赵军营地,白狼将军拍着刘谋的肩甲,忍不住狂笑道,
“达头在等高昌的援兵。孤也在等高昌的援兵。”
“狼犬再多,又岂是猛虎的对手?待孤灭了突厥、高昌主力,便能一战定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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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都。
洛阳。
河洛之地,得天独厚,即使数次遭难,可只要有夹缝中生存的机会,它又将成为繁华之地。
二十二坊里的码头,到处是皮肤黝黑滴水不沾的船汉,大声吆喝的声音。
自古民间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这撑船者,夏日酷暑难当,冬日寒冷刺骨,长期居于潮湿环境,湿病者老年不可动也。
但在民间,生存何等艰难?能做这些事的,都是能人了。
洛阳城墙,东北角的城楼下。
河风呼啸,几十面梁旗随风飘扬,数百梁国宫卫军,立于城道远方。
“俊臣。前线可是好消息来了。”大梁皇帝萧汉心情很好。
魏、宋、梁的情报都显示,目前进军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