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赵皇帝看见了一样东西。
无奈。项衍的无奈！
当楚国的一切，就像从前那样重复，太子造反，将领们打生打死抢夺利益时，
他知道自己失败了。
所以在项衍的后半生，他一直躲在暗处，修建这座地下基地。
“杀一存九之术？！”第二块石壁，皇帝周云看见了大楚皇室一直沿用百年的手段。
石壁上的简体文字，对此做出了详细的解释。
只是这些东西读下来，
周云眼神渐渐凝重，他有一种越来越熟悉的感觉。
‘在自然界中，只要种群的数量足够多，那么一定会演化出三个阶层，我将它称为：皇族、权贵、庶民。’
‘狼群里有强弱，人群里同样有强弱。当年都是追随我的人，有些成了王侯，有些还是兵头。’
‘强的人会在大盘中拾取更多能量，从而进一步强化自己。’
‘这个过程是本质，是不可逆转的。即使我能处理现有的强者，那么在弱者中，相对强的人，又会成为新的强者。’
‘可长此以往，强者与弱者之间，获取的资源将会持续拉大。当到达一个临界点时，崩溃将不可避免的发生。’
‘这个过程中，最大的难题是绝大部分强者并没有罪过。耕田有懒汉和勤汉。勤汉不会是错。’
‘行商、打仗有厉害的，有中庸的。那么厉害不应该是罪过。’
‘所以，强弱是必然存在的。但强弱的结果又是必然崩溃的。’
地宫，灯火通明，兵马佣如林而立。
石壁前，赵兵火把摇曳，橘黄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人群中，周云仰头观摩项衍的一切，不禁目瞪口呆。
“这……这不就是扬重楼的三问吗？”
“项衍跟杨重楼，两个完全不同时代的人，最终所探索的问题，卡到一起来了。”
只不过项衍的思维似乎更接近理论本源，
而杨重楼更侧重以实际事物表达。
但他们两人中心思维是一样的，那就是——差距。
无可跨越的贫富差距出现，会让整个环境处于崩塌的边缘。
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况出现。
当达者田亩万顷，贫者无立锥之地时，秩序就将岌岌可危，一旦秩序消失，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地宫里，
这一瞬间，
周云站在石壁下，仰头之际，
仿佛看见了两个高大的身影，他们横跨千古而来，
他们站在周云面前，对面而立，一论千古疑难。
至于周云看见的各族之间，为了利益打生打死，不就是人人企图成为强者，掌控一切的具象化吗？
这种事，大汉出现了，大楚出现了，
如今大赵国，似乎也正在经历。
曾经并肩作战的弟兄们，为了各自山头的利益，渐行渐远，甚至刀兵相向。
所以项衍才会让皇族与顶级门阀之间，持续动乱，处于一个动态平衡之间。
只有上层结构不停鲸落，那些逸散的能量，才能让最底层的弱者，有一丝生存的空间。
可惜了，大楚已经证明，
这套系统还不如历代王朝，它最多只能维持百年。
“秦寄、成霜。继续……”石壁前，周云看完后，否决了两个身边亲信撤离的看法，
大赵皇帝，目光坚定，口含天宪道，
“这里的东西很重要，朕想要看看。”
“陛下能看懂？”众人面面相觑，看着鬼狗。胡校尉无奈，面带疑惑，躬身行礼。
“当然，这些文字，朕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过。”
“走吧，继续前进……这些东西很重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