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楚门低声重复,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会场,仿佛在寻找某个潜在的影子。
“是的,对手。” 叶戈若夫的声音压得更低,拉着对方来到宴会厅一角,比划道,“一个与我们截然不同、领土庞大、军力强盛、且正将其影响力急剧向外扩张的红色帝国。
我想,您明白我指的是谁。”
楚门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
波茨坦会议即将召开,他虽然没跟钢铁之人打过交道,但作为强硬派的他打心眼里就对毛熊的扩张野心有所警惕。
他的脑海里虽然尚未形成清晰连贯的战略应对思路,但叶戈若夫这番话无疑已经打动了他。
叶戈若夫继续灌输着早已精心准备好的说辞,这些话术完美契合了白鹰军工复合体以及部分鹰牌战略家的需求:
“战争的结束意味着军事订单的减少,这是事实。
但合众国的安全和全球领导地位,需要一个新的、清晰的战略聚焦点。
一个能够凝聚盟友、需要持续投入、并确保我国工业和技术优势长期存在的‘挑战’。”
“而毛熊,毫无疑问,是最符合逻辑的选择。这并非主动寻求对抗,而是……未雨绸缪,基于现实政治的冷静判断。”
楚门陷入沉思。
叶戈若夫的话,为他混乱的思绪提供了一个极具吸引力的框架。
将战略重心转向遏制毛熊,不仅能解决国内军工转型的压力,更能为白鹰的全球领导地位提供一个明确的坐标。
看到楚门意动,叶戈若夫话锋一转,开始为南洋的战略行动铺垫合法性:
“然而,与这个红色巨人的对抗,主战场必然在欧罗巴。
在遥远的亚洲,尤其是东南亚,我们需要的不是直接投入庞大的地面部队消耗力量,而是强大、可靠、且与我们利益一致的盟友。”
他适时地提到了南洋:
“就像我们那位年轻的朋友,南洋合众国的张弛大统领。
他果断驱逐苏门答腊岛上的鬼子,支持琉球复国运动,甚至在婆罗洲推动‘兰芳’故地的自治……这些行动,看似激进,实则是在为我们清扫旧殖民主义的遗留问题,构建一道稳固的‘防波堤’。”
“这些地区,传统上是联合王国、尼德兰等国的势力范围,如今由与我们理念相近、且需要依赖我们支持的南洋来发挥影响力,远比我们直接接管要省心省力,也能最大程度避免直接与老欧罗巴盟友产生龃龉。”
“更重要的是,” 叶戈若夫最后抛出了最具诱惑力的一点,“一个强大的、与我们合作的南洋,能够有效遏制红色阵营在东南亚的扩散,从侧翼呼应我们在欧罗巴的主要努力。
这是一笔极其划算的战略投资。”
楚门听得频频点头。
“当然,你说的很有道理。”
叶戈若夫的逻辑清晰而具有说服力,完美解答了他内心的许多困惑,也为他应对国内那些质疑南洋扩张行为的声音提供了有力的论据。
是啊,如果主要对手是毛熊,那么南洋在东南亚的行动,就不再是麻烦,而是宝贵的资产。
“伊万,你的见解总是如此深刻。” 楚门由衷地说道,感觉肩上的压力似乎减轻了一些,至少在某一个方向上,他已经看到了路径。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大统领先生。” 叶戈若夫微微躬身,姿态优雅,“新世纪财团,以及我们所代表的德州产业力量,将一如既往地支持您和合众国的伟大事业。”
酒杯再次轻轻相碰。
在这场无人知晓的谈话中,南洋未来的战略空间得到了来自白鹰最高层的默许甚至认可。
张弛提前布局埋下的棋子,在罗大统领逝去的这个历史节点,开始显现出巨大的回报。
远在勃固的张弛,虽然无法亲临现场,但通过跨洋的加密电报,他几乎能实时地知晓这一切。
历史的车轮无法阻挡。
但张弛这个穿越者正在努力让其偏向其设计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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