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崖。
身形窈窕的女子采了一大把野花和藤草,编成一大一小两个花环。
大的戴在自己头上,小的则是套在她肩上的蝎子脑袋上。
「泱泱,你什么时候成亲呀?」
这句话,曲泱听了六年。
她其实一直在等那个人开口问。
答案,她早就准备好了。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着急成亲的姬无相,在尘埃落定之后,一字不提了。
苗疆众人看得心急,几乎每次见面都要问成婚日期。
他们不敢去烦阴晴不定的疆主,便整天去蛊殿打听曲泱的想法。
曲泱又搬出了每次都会说的答案:“现在这样不好吗?”
反正她跟哥哥一直在一起,谁也不会离开彼此。
「好是好呀,可姬无相看着越来越像提裤子不认人的渣男了!他每天都强制你回去睡,你们都这么多年了,他连和你成家的责任都没有,真不像话!」
阿崖的话说得直接,让曲泱红了脸。
她嘀咕着道:“他只是还没找到答案。”
「答案?」
阿崖摇头晃脑,很是不解。
曲泱也没解释。
那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蛊崖上面,关瑶瑶急匆匆跑过来,朝
“泱泱,阿崖!还没准备好吗?大家都在等你们了!”
“来啦!”
曲泱匆匆应声,一只手护着阿崖,连忙找从崖顶铺下来的云梯爬了上去。
她熟练地到达崖面,还没站稳,就被关瑶瑶拽着往族内跑。
这是新的一年。
也是大家伙共渡的第七个年关。
族老们喜气洋洋地铺上了红绸,各家都做了拿手的菜出来。
关瑶瑶把人带来,迫不及待伸手要去捏一块甜肉,结果被蛊姥打了手背拍开!
“没规矩,疆主还没来呢。”
关瑶瑶瘪嘴,“大长老还在跟他商议年后迁到盛国小皇帝分过来的南郡一事呢,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蛊姥,我都要饿死了!!”
蛊姥板起脸:“那也要等人齐。”
苗疆的规矩,人不齐,不开席。
关瑶瑶郁闷地不行,心里把姬无相翻来覆去骂了几十遍。
正巧文琪过来,拿了一条新做的帕子给曲泱。
“泱泱,我姐姐说你之前的帕子针脚太粗,给你做了新的。”
那上面绣着花的图案,曲泱瞧着好看,便接了过来,去跟文琪姐姐道谢。
不免又被挪愉问着婚事。
没多久,曲泱就察觉到身后有一丝冷气。
不等回头,就感觉到肩膀上的阿崖被捏着扔到了酒碗里。
然后某人的下巴压在她肩上,从身后环住她。
他裹挟着冷意,手不安分地从她腰间探入,随手抽出帕子扔在地上踩了踩。
“孤做的帕子针脚太粗了?”
“哥哥!那是文琪姐姐好心做的!”
曲泱舍不得帕子,第一时间蹲下身去捡,推搡了姬无相一下。
身后的人像是风,一推就开了。
曲泱却感觉到他身上的郁气和寒意,她忙收起帕子,把姬无相做的那个拿出来。
“我又没嫌弃哥哥做的。”
姬无相没说话,抢了她手中的粗糙帕子就走。
眼看子时快到了,大家都饿了一下午,曲泱只好跟着去哄:
“那帕子我瞧着好看,是想给阿崖做个小被子的。”
一直往回走的男人唇角上扬几分,站定回头:“以后少接别人给的东西。”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定情信物了。”
他可是看了很多话本子,知道一段感情的由来就是因为这些无意中送出的东西。
所以,他把曲泱平时会用到的东西都给包圆了。
每一件都是他自己做的。
不过这小没良心的好像一直没看出来他的用意。
“好。”曲泱笑得很甜,去挽着他的手臂往回带,“不过现在,我们该跟大家一起吃年席了。”
“哥哥你都迟到好久了!”
热热闹闹的一顿,像是七年前一样,小一辈的文琪等人轮流敬酒,誓要把对方给灌醉。
曲泱也不免喝了几杯。
临结束的时候,她的小脸都绯了。
关瑶瑶醉意上头,趁姬无相被大长老围着,直接偷抱着曲泱就往自己的圣女殿跑。
结果路到一半,裴弃闪出来要从她怀里夺人。
两人你来我往,倒是把曲泱晃得醉意更浓了,而她也被一双手横空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