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自妍眸光清亮,眉眼间泛着浅浅的笑,心底生出暖意:“时野不是去南洋了吗,怎么连他都叫上了。”
“这样的大日子,他怎么肯错过?”席倾清挑眉直言。
或许是当年傅生资助时野的原因在,时野这些年在繁忙的工作里尽可能抽时间参与傅自妍的重要场合,生日宴、成年礼、离港欢送宴...
香江上层圈子不少人觉得时野知恩怀旧,也有人说时野与傅小姐多年情谊,关系极好。但席倾清觉得,时野对妍妍应该有些朦胧的情谊,当然,他大概率不敢点破。
从现实角度看,时野是以妍妍陪玩的身份进而从傅家拿到的起家资金,哪怕他现在是商界新贵,有些历史也是磨灭不了的。尤其妍妍还是独女,寻常中产家庭尚且会担心被吃绝户,何况是傅家这样的老钱家族。
有车疾驶而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分明。
陆琰淡声:“看看,大忙人这不就来了。”
正在减速刹车停靠的车后座,窗户徐徐降下,时野一身沉肃的黑西装,嗓音沉稳透着几分无奈:“席小姐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话落,抬眸向傅自妍微笑:“大小姐,抱歉我来迟了。”
“你们能来陪我,”傅自妍弯了弯唇角,声音轻而温和,“谈何抱歉?”
穆沐适时上前:“大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傅自妍收了笑,微微颔首,接过穆沐手上的小木匣,抬步往前走。
雍容温雅,哀而不伤。
席倾清五人也收了叙话声,安静地跟在傅自妍身后。
“大小姐。”
见傅自妍走来,霁晴“新家”前,几个为迁居做准备的工人沉声问好。他们已经留足了陵室,也就是放置木匣的位置,就等着大小姐前来。
傅自妍点头,俯身亲手将霁晴长眠的木匣放进土中,身形只稍稍一顿,就缓缓收回手,起身往后退步。
她说是要亲自为爱宠霁晴下葬,但实际能做的只有这一步。毕竟不能指望养尊处优没干过活的大小姐,亲自铲土掩盖。
那得铲多久的土啊!
工人神色肃穆地盖板封墓、铲土、水泥封穴。
最后,立上猫爪形,上书“小猫霁晴”的白玉墓碑。
傅自妍平静地站在一侧,看着她和霁晴之间的隔离越来越多,心底某处仍旧难过,但她已经释怀。
转身回眸。
她身后,是为拿下继承权化身卷王的席倾清,是本在内地游历大好河山的苏图南,是刚接手家族事务的继承人陆琰,在绣罗发光发热的顾安宁和大刀阔斧发展事业版图的时野。
五人安静地站着看着,陪她走过这段历程。
傅自妍没说什么,只是弯唇一笑,灿烂的晨光为她镀上金边。
优雅、温柔以及恍惚可见的神性。
*
处理完霁晴的后事,傅自妍回家换了身衣服就往元熙酒店而去。
在内地待了太长时间,饶是公司内部有固定程序可以自行轮转,她也该回来看看。
傅自妍没有直接回总部大楼,而是临时起意前往香江元熙酒店。
酒店业归属服务业,高层管理者不能只稳坐高台,必须得经常性到下层巡店,这样才能获得一线感知,脱离象牙塔决策,确保战略落地。此外激励员工的同时,也是向客人传递品牌塑造极致体验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