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晴去喵星的消息很快报到傅启沅那儿,彼时他尚在晨练,闻言轻叹一声,接过佣人手上的毛巾,问谭伍:“媞媞如何?”
“大小姐情绪不大好,我离开时还抱着霁晴维持着那个动作坐着。”
傅启沅轻“嗯”了声,当即折身在运动区的淋浴间简单冲洗过,就往主楼而去。
昨晚他就知道女儿那只养了多年的爱猫大限将至,由着媞媞陪霁晴,哪怕知道她要和霁晴睡...不是不能和猫睡,只是万一小猫在睡梦中离世,媞媞一夜睡醒怀里还抱着,多少有些不吉利。
傅启沅昨晚思考一瞬,最终也没出言阻止。
霁晴陪着媞媞长大,他不想给女儿留下遗憾。
至于吉利与否?
无论如何,他的女儿都该是最吉利的那个。
在佣人一叠声的问好声里,傅启沅迈进霁晴的专属套房,乍一见女儿的状态,就心头发酸。
媞媞坐在小板凳上,低垂着头看怀里没了气息的小猫,眸光暗淡,浑身散发着悲伤,像是窗外那棵因晨起忽然降雨而被打蔫了的树。
他的女儿,从来都是明媚朝气蓬勃的,哪怕是被他训斥惩罚,也会骨碌碌滚动着那双灵动的眼眸,扮可怜卖乖,灵机一动就是要做些调皮事...媞媞何曾这样难受过?
哪怕是她在内地那双父母的祭日,也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去寺庙点灯上香诵经祈福,从寺庙回来还是那个活泼明媚的小姑娘。
“媞媞,”傅启沅抬步上前,俯身拭去女儿脸颊的泪,眸光温软,轻声哄着,“不哭了,爸爸陪你给霁晴办葬礼,好吗?”
众所周知,只有一个人时,再大的情绪也只能自己坚强的独自消化,但若是长辈或是亲近之人出现,情绪是能决堤的。
傅自妍抬眸,瘪嘴,本来克制的泪仿佛被打开水阀,哗的一下全落了下来。
“爸爸,我的霁晴没有了!”
“以后我回家,她再也不会扑到我身上迎接我了。”
“以后我喊霁晴,再也不会有小猫‘喵喵’叫着回应我了!”
傅启沅没说话,半蹲着环抱住媞媞,抬手轻拍媞媞后背给她顺气,刚换过的衬衫被女儿的泪濡湿了大半。
等傅自妍发泄的差不多,傅启沅才起身从身边的纸巾盒里取出抽纸,细致地给媞媞擦拭泪水,温声道:“霁晴长大了,要奔赴他乡,媞媞要习惯。”
“我们媞媞是勇敢公主,可以直面现实的,对么?”
“是女王。”
傅启沅顺着一哭起来就娇气的女儿,“对,媞媞是勇敢女王,告诉爸爸,你可以直面现实的。”
傅自妍平复着呼吸频率,冷静一瞬后,嗓音很轻,还带着些沙哑,却字字坚定:“我可以。”
“乖孩子,爸爸相信你,你可以的。”傅启沅语气带着鼓励,双手偏移,接过女儿始终抱在怀里的霁晴,将之放在谭伍一早就帮忙准备好了的,镶嵌各色宝石的木匣里。
傅自妍感受着爸爸接手的力气,一点点松开手,感觉心底空落落的。
傅启沅盖上木匣盖子,转身回来拥抱女儿:“我的媞媞,是全世界最棒的媞媞。”
缓了一会儿,傅启沅又问:“关于霁晴的葬礼,媞媞有什么想法吗?”
傅自妍抱住爸爸没松手,过了一会儿才出声:“爸爸,我想以霁晴的名义成立基金会,一方面专门处理宠物的身后事,一方面救助流浪猫狗。”
香江如今并没有专门处理宠物身后事的团队,她不想委屈霁晴,既然要做,就顺手将霁晴的名字一直留在猫猫史册上。
“当然可以,媞媞想怎么做,需要爸爸帮忙吗?”傅启沅温声引导女儿,顺着这个话题将媞媞注意力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