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贵人出身满族上三旗,如今又能为朕开枝散叶,是有功之人。”
说罢,他又道:“摆驾延禧宫,朕要亲自去瞧瞧。”
皇上虽然对富察明舒并不喜爱,但对于皇嗣,还是十分重视的。
延禧宫内早已得了通传,宫人各司其职,并无半分慌乱。
富察明舒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如今虽然开了春,但天气还有些寒凉,她身上穿了件月白色绣玉兰花的薄袄,装饰清丽。
听闻皇上御驾将至,她并未像从前那般急匆匆起身迎驾、刻意讨好,只是缓缓坐直了身子,眼底带着温婉与沉静。
“臣妾参见皇上。”
待皇上踏入暖阁,富察明舒便要起身行礼,却被他快步上前扶住。
“免礼,”皇上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眼神柔和了许多,
“你刚有身孕,身子娇弱,不必多礼。”
他顺势在软榻边坐下,总觉得今日的富察贵人有些不同。
往日里,富察明舒虽生得花容月貌,却总爱争风吃醋、言语粗鄙,行事毫无章法,让皇上只觉艳俗浅薄,虽因她的家世偶尔恩宠召幸,却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可今日再见,她褪去了一身张扬,眉眼间多了几分沉静温婉,说话时语气平和,连带着那明艳的容貌都添了几分端庄大气,竟比从前顺眼了许多。
“皇上日理万机,还特意来看臣妾,臣妾惶恐。”
富察明舒垂眸浅笑,眼底不见往日的急切与贪婪,只有淡淡的欣喜与羞怯。
她知晓,皇上最不喜女子觊觎权位、争风吃醋,从前的富察贵人何其的浅薄,当然不是皇上喜欢的类型。
如今,她正好趁着有孕的期间好好的让皇上改观。
皇上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愈发满意。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你如今倒是沉稳了不少,想来是快做额娘了,心性也收敛了。”
“皇上谬赞了。”富察明舒抬眸,眼底水光潋滟,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依赖,
“臣妾从前年少无知,不懂事,让皇上烦心了,如今怀了身孕,才知晓从前有多不懂事,只愿能好好养胎,顺遂诞下皇嗣,不辜负皇上的厚爱。”
这番话既认错又表心意,说得诚恳得体,皇上听了更是舒心。
他转头对苏培盛吩咐道:“传朕旨意,再去拨两名得力宫人伺候养胎。”
“奴才遵旨。”苏培盛连忙躬身应下。
皇上又转向富察明舒,语气郑重,
“你只管安心养胎,万事不必操心,缺什么、需什么,只管跟皇后说。”
在皇上看来,后宫的事务都归皇后管,皇后又是表现得贤良淑德,这样的事情,皇上自然放心交给皇后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