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1 / 2)

周小小凑近观察,果然看到龟甲上那些细密的纹路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延伸。她心头一紧:"这是不是意味着老道的残魂在恢复?"

李默推了推眼镜,神色凝重:"不仅如此。我对比了《河防志异》里的记载,这种龟甲应该是'阴冥玄甲',专门用来承载邪修魂魄。按照这个侵蚀速度..."

"最多半年。"林青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抱着一摞泛黄的古籍,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打湿,"根据龙虎山典籍记载,阴冥玄甲一旦开始复苏,就会不断吸收周围的阴气。"

周小小接过她手中的古籍,翻开做了标记的一页。上面画着一块形状怪异的龟甲,旁边用小楷批注:"玄甲复苏,需以三才正气镇之。"

"三才正气?"她疑惑地抬头。

"天、地、人。"林青雨走到窗前,指向远处的黄河,"天有日月星辰之光,地有灵脉山川之气,人有浩然正直之魂。我们需要用这三股力量共同镇压玄甲。"

李默突然拍案而起:"我明白了!禹王尺对应天象星图,河图玉璧连接地脉灵气,而洛书铜镜..."他激动地翻找笔记本,"铜镜在古代是用来'正衣冠、明得失'的,象征人心自省!"

周小小眼睛一亮:"所以三法器正好对应三才正气?"

"不错。"林青雨点头,"但问题是河图玉璧已经出现裂纹,洛书铜镜也受损严重。单靠它们现在的状态,恐怕..."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谈话。二柱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不好了!村里王寡妇家的小子去河边玩,回来说看见水里漂着黑絮状的东西!"

三人脸色骤变。周小小抓起禹王尺就往外跑:"怎么可能?灵脉不是已经稳定了吗?"

黄河边,几个孩子惊恐地指着河心。在夕阳的映照下,水面确实漂浮着几缕黑色的絮状物,虽然数量远不如灾变前多,但这绝对是个危险的信号。

周小小蹲下身,将禹王尺轻轻点在水面。尺身微微泛出青光,那些黑絮立刻消散。但她的心却沉了下去——禹王尺的反应证明,这些确实是灵脉污染的产物。

"有人在重新扰动灵脉。"她站起身,声音发紧。

李默盯着恢复平静的河面:"或者...某种力量在自动复苏。"

当晚,文化馆的地下室里,三人围着放置在特制玻璃柜中的阴冥玄甲。林青雨用朱砂在柜子周围画下复杂的符咒,李默则在调试一套精密的电子监测设备。

"温度又下降了0.5度。"李默盯着显示屏,"而且电磁场波动明显增强。"

周小小握紧禹王尺,忽然感觉尺身传来一阵异常的温热。她低头看去,发现尺子末端的星图正在缓慢旋转,指向东北方向。

"你们看!"她举起玉尺,"禹王尺有反应!"

林青雨快步走来,顺着星图指示的方向思索:"东北方...是壶口瀑布!"

李默迅速调出电子地图:"壶口瀑布下游三公里处,去年地质局报告过一处异常地磁活动。"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那里可能藏着另一个灵脉节点,而且正在被某种力量激活!

"必须立刻去查看。"周小小果断道,"如果又是老道的同伙..."

林青雨却按住她的肩膀:"等等,这事有蹊跷。壶口距离老河湾两百多公里,阴冥玄甲在这里,谁能远程扰动灵脉?"

李默突然想起什么,翻出压在箱底的旧档案袋:“上个月整理公社仓库时,我找到本58年的地质勘探日志,上面记着壶口下游有处废弃的人防工事!”他抖落档案上的灰尘,泛黄的纸页上画着简陋的隧道示意图,“那时候为了防山洪,挖了条直通河底岩层的导流洞,后来塌方就废弃了。”

周小小摸着禹王尺上发烫的星图:“七十年代兴修水利时,会不会有人动过那处工事?”她想起村里老人说过,前几年县里组织过“战山河”突击队,在壶口附近炸过山石。

林青雨突然看向墙上的毛主席画像,指尖轻点朱砂符咒:“龙虎山典籍里提过,建国后破四旧那会儿,不少道观法器被当成‘封建糟粕’收走,说不定有邪修借着运动藏了东西在人防工事里。”她将符咒纸折成三角塞进怀里,“这年代没人信阴阳灵脉,正好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三人连夜找公社书记开了介绍信,第二天一早搭上拉煤的解放卡车往壶口赶。车斗里寒风刺骨,周小小裹紧打补丁的棉袄,怀里的禹王尺却越来越烫,像揣着块烙铁。

到了塌方的人防工事入口,只见几块锈迹斑斑的铁板挡着洞口,上面用红漆刷的“备战备荒”早已褪色。李默掏出地质锤敲了敲岩壁,听见空洞的回声:“里面肯定有人动过手脚,这铁板是最近才焊死的。”

林青雨蹲下身,手指划过地面的新鲜脚印:“不止一个人,有解放鞋印,还有胶底布鞋——像是干部和村民混在一起。”她突然按住周小小的手,指向洞口渗出的黑水珠,“这是阴煞凝结的露水,比老河湾的浓度高十倍。”

周小小举起禹王尺往铁板上一靠,尺身青光骤起,铁板上竟浮现出模糊的符咒印记。“是老道的手法!”她咬着牙,“他当年被镇压前,肯定借着破四旧的幌子,把污染灵脉的法器藏进了导流洞!”

正说着,远处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二柱从车斗里跳下来,手里挥舞着张油印通知:“公社广播说壶口要搞农田水利大会战,明天就组织社员炸山开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