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独漏算了一步,长公主让人带着诏令出京,密探会向齐王通风报信。
他们收到密信,先下手为强,杀了新任兵马使,这边群龙无首,都押衙瞬间就被搅成了一锅粥。
齐王调不动都押衙,就让人趁机作乱,她也没法借都押衙的兵力,稳定洛阳局势。
齐州距离洛阳太远,来不及赶来,他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平定眼前乱局。
萧维膑焦急问:“现在还能不能出城?”
崔媖娘点头:“城门已全部关闭,但从漕河走水路绕回西京没问题,如果要从关口过,就走不了。”
“我问的不是回京,找临近的折冲府未求援,让他们带兵前来协助平乱!”
“我知道萧侍郎是何想法,但洛阳周边两个州都是归属河南府下辖,这些人不会听我们的。”宋灵淑想也没想就否定这个计划。
且不说城门已关闭,外面的人也很难进来。就算跑出去救援,焉知不是自投罗网?
其他人换好衣服,全都返回殿内,宋远潮和倪一齐将今早城内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今日一早,看守西门的守卫趁机大开城门,都押衙营地副将带着几千人悄悄进城,先包围城防署,收归曾经跟随陆蒙的人。
城防署中有新任兵马使的亲信,紧急逃回了都押衙报信。两边就在都押衙外打起来,把整个洛阳搞得人心惶惶,百姓纷纷闭门躲灾。
县衙和河南府衙起初派了衙役前去平乱,但这些人哪能阻挡住都押衙的兵将,全都落荒而逃。
原本是新任兵马使占据上风,岂料军中暗藏内敌,不慎被偷袭暗害,他身边协将杀红了眼,战况越加激烈,不死不休。
之后城门守卫加入乱战,他们只好决定趁此机会,先进皇城地牢内救人。
眼下两边还未平息,连东司和留守府都只能干看着,谁也劝不服谁。
宋灵淑立刻对几人道:“我们先去找副留守柳成平,带他同去都押衙。”
“他不是齐王的人吗,如何会帮我们?”倪一齐疑惑问。
宋灵淑道:“闯入城中的那人原是陆蒙手下的副将,他举兵带人入城是想立功,但凭他一人绝无可能掌控洛阳,肯定有人藏在后方,等张副将铲除完异已,就跳出来坐收渔翁之利,顺势断除其他人的想法。”
“试想,城中安防该由谁来统领?东司的官员管不了都押衙,更遑论河南府,唯有留守府的柳成平,才是最有可能掌控后方的那个人!”
萧维膑蹙眉道:“就怕这只老狐狸不肯配合,他与洛阳世家关系好,又是拥护齐王的人之一……”
“他若不同意,就用强硬手段!”宋灵淑冷笑道:“齐王发兵谋逆,追随在后的余党也当以谋逆论处!”
“柳成平不是硬骨头,都这么大年纪了,早不是一腔热血不顾后果的人。”
齐王目的是西京,洛阳只是后手,这招后手目前影响不了前方局势,柳成平不会把命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