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被萧侍郎手下带回了驿馆!”那人有些心虚,目光瞟向另一边杨主事,“就是他带着一大箱财宝从颜家出来,东城守卫皆亲眼看着他把财宝抬进驿馆!”
杨主事惶恐不安,不等李赟质问,当即滑跪在地,“启……启禀殿下,微臣是从听萧侍郎之命,才将箱子悄悄带回驿馆!”
“萧侍郎说……颜家所托不过微末,收此重礼唯恐招来他人嫉恨,遂命微臣暗中分一半财宝,送到宋中丞住处。”
“微臣不知二人如何商议,宋中丞当晚并未拒收。选官之时,萧侍郎与宋中丞便为颜行易特意择选京官!”
宋灵淑突然笑出声,有种滑稽到失语的感觉。
杨主事又紧接着道:“试判之时,萧侍郎还给了微臣一份名单,让微臣不必细查,只放其入内便好!”
“何名单?”李赟皱眉问。
杨主事从袖口取出一份叠好的纸片,呈给了内侍官。
“微臣后来才知,这几人皆是代考,且顺利通过铨试,进入派官名册中……”
萧维膑满腔怒火,正欲驳斥回去,就见内侍官带人抬着两个箱子入内,箱子颇有重量,两人抬着都吃力。
“启禀殿下,小的是在萧侍郎和宋中丞房内,搜出了这两个箱子,里面装的全是金银珠玉。”内侍当即命人打开箱子。
两箱华贵珍宝琳琅满目,至少价值万金之数。堂内众人哗然失色,都震惊看向萧维膑。
李赟怒摔茶杯,连同桌上的名单扫落案下。
“你二人还有何话可说?”
“颜行易,这些财宝是否出自你颜家?”
颜行易一脸惭愧之色,朝上三拜,伏地不敢起,“微臣守孝六年,恐无缘官途,遂与家主商议……对萧侍郎许以重金……”
“箱子财宝多数出自颜家,其余小数,却并非颜家所赠……”
至于小数出自何处?有名单证据在,自是有主可查。
萧维膑去过颜程两家的宴席,已是众所皆知。
至于颜家有没有送上一大箱财宝,这种事当然避着人,不会大白天把东西抬回来。
既然是萧侍郎身边的手下告发此事,又实实在在找出了‘收贿证据’,就不会有假。堂内众人神色各异,一个个都沉默不语。
放平日里,家族间彼此来往再正常不过。
萧维膑万万没想到,当初随便应承两句,就给人递上了把柄。
又不知从哪抬出两箱财宝,势必要坐实他收受贿赂,为颜行易推举京官的舞弊罪名。
自得知渚明设宴,让人偷走玉佩,试图构陷他欺辱奸淫人妻后。他便猜到此次洛阳之行,如入龙潭虎穴,纵使一身铜皮铁骨,也能轻易逃脱。
“慢!”
宋灵淑打断众人,指着这两箱财宝道:“殿下赏赐的那八大箱珍宝,臣都不曾留下,又怎会收来历不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