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记室不必行礼,西京事多,可是陛下有来信?”
胡斌警惕看了眼外面,焦急小声道:“并非西京之事,我是特地来提醒你,不要再回东城驿馆!”
“为何?”宋灵淑只觉莫明,处置了一个都押衙右都头,不至于要翻脸将她与萧维膑抓起来吧……
“今日上衙,我听到柳府正身边的手下在说,颜家和陆家找了参与东选的前资官,同去河南府状告,具体什么事没说清。”
胡斌脸色凝重,接着道:“刘毓崧死后,曾有人在私底下传言,说你与萧侍郎收了刘毓崧的贿赂,才将他定为榜首。”
“齐王殿下亲自上书,东选成绩取消,刘毓崧一死不要紧,但其他人却怀疑你二人,还收了其他前资官的贿赂,对铨试成绩造假。”
“我怀疑颜陆两家会在这上面做文章,要制造莫须有的‘证据’,将你们扣在河南府!”
宋灵淑满脸惊愕,原来颜陆两家打得是这个主意。
幽边有动乱,康国疑似撕毁盟约与突厥结盟,边境不稳,西京有些孤立难援。
齐王若要动手,必会先对她与萧维膑下手,不仅是为了阻断消息,也是威慑旁人。
胡斌见宋灵淑不出声,急道:“唉,你也不必担心,若他们想对付知诠,必会先抓萧侍郎,你且藏起来。如果齐王真的要动兵,你便逃回西京,总不至于再搭里头。”
“我不能躲起来!”宋灵淑果断摇头,“我本就是陛下命定的知诠,若我躲着让萧侍郎独自担下,回了西京,有何颜面见长公主和陛下?”
见胡斌担忧,又微笑道:“你放心,我早有预料!只要齐王不将我二人斩杀,我就有机会出来。”
她来洛阳就是想办法探听齐王动手的消息,自然会考虑到齐王翻脸后的狠辣无情。
从阿克木与齐王互通书信开始,她就知道这两人会有所有合谋,阿克木被掳,不过是恰好印证了她的猜测。
胡斌诧异问:“莫非你在东选时留有对策?”
萧维膑大意中计,她可没有与那些洛阳的世家有关联,颜行易有可能就是他们预设下的下一个陷阱。
宋灵淑叹息摇头道:“我没有应对前资官扯谎的对策。但就算我与萧侍郎犯了什么错,也轮不到他们来判处,顶多将我们关在牢里折磨……”
“这才是最危险的,如果他们营造出,你二人同时畏罪自尽的结果,纵使陛下和长公主要查,也一时救不了你们。”胡斌越想越慌。
宋灵淑听到畏罪自尽的猜测,突然感觉有种荒诞感,笑道:“胡记室对他们了解挺深的。不论结果成败,齐王若还想日后拉拢人心,就不会立刻杀了我与萧侍郎。”
“他会找个合适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二人定罪论处,威慑旁人的同时,又能振奋人心!”
胡记室听得没好气道:“我是想给你通风报信,你倒是想到定罪论处了……颜陆两家能不能拿出证据还不好说,那些前资官也未必全然听信他们的话。”
昨日颜陆两家同去了上阳宫,当晚又宴请了人,必是早已有所准备。
何况萧维膑还真关照过颜行易,颜家要转头反咬一口也不难。
“我自然不会坐等西京的人来救……”宋灵淑说着,从腰间取下令牌,朝胡斌示意,“这是赵光逢的投诚,可惜他没能等到天明相见,就被人毒害。”
胡斌之前收到传信,知晓了令牌之事,这才暗中命人保护赵家。
现在见到令牌,内心瞬间安稳下来,大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只需让人去齐州调人,就能解救水火……”
半个时辰后。
胡斌差去探查的人匆匆回来。
“东城城门口围了很多人,河南府的衙役全进了宣禇署,暂时还无人出来。”
胡斌道:“萧侍郎或许有办法应对,就怕上阳宫派人过来……”
“迟早的事,我先一趟赵家,安排好了再回宣禇署!”
说罢,宋灵淑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