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正在褪去最后一丝余晖，秦天云的呼吸第一次出现了紊乱。
他的黑色风衣早已破碎不堪，战斗服中间裸露的胸膛上布满了正在缓慢愈合的晶化伤口——这是某个能操控能量结晶的成熟体留下的杰作。
“第三十七头。”
秦天云默数着斩杀的数量，长刀贯穿了眼前这个螳螂形态成熟体的复眼。刀身上的气劲明显黯淡了许多，就像风中摇曳的残烛。
被他刺穿的敌人突然咧开锯齿状的口器，用最后的生命力喷出一团腐蚀性孢子。
“呲——”
秦天云偏头闪避，左肩仍被擦出一道焦痕。他反手震碎刀尖上的尸体，发现那些孢子落地的位置，竟在混凝土上长出了暗红色的菌毯。这些菌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转眼间就缠上了他的军靴。
“麻烦。”
秦天云挥刀斩断菌丝，动作却比最初慢了半拍。
就是这细微的破绽，让三个章鱼形态的成熟体抓住了机会——它们膨胀的触须突然炸开，数以千计的骨针暴雨般倾泻而来。
“铛铛铛！”
秦天云旋身舞出刀幕，金属碰撞声连成尖锐的长鸣。三根漏网的骨针扎进他的大腿，针尖立刻分泌出神经毒素。
他闷哼一声，徒手拔出骨针时带出一串血珠，自愈速度明显赶不上新伤增加的速度。
五百米外的废墟顶端，十五名罗天圣裔正通过无人机观看着这场消耗战。他们银白色的长发在夜风中飘动，紫色瞳孔里流转着数缕流光。
“能量波动下降至42%，肌体活性衰减率每分钟增加0.7%。”
最年轻的圣裔抚摸着屏幕上浮现的数值，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看来我们的宠物们干得不错。”
年长的圣裔倚在断裂的承重柱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暗金色指环。
这枚能释放反物质冲击波的武器，正是他们为秦天云准备的“惊喜”。
“注意看他的落脚点。”
老者突然眯起眼睛，画面中秦天云刚斩碎一个蜘蛛形态的成熟体，却险些被隐藏在尸体下的酸液陷阱吞噬。
“从十五分钟前开始，他的战场预判误差增加了12%。”
仿佛在印证他的判断，秦天云的后背突然炸开一团血花——某个拟态成碎石的成熟体发动了偷袭。
虽然伤口转眼愈合，但这次他踉跄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哈哈，你们看他握刀的手！”
戴着单片目镜的女性圣裔突然笑出声。画面里，秦天云的右手虎口已经开裂，指骨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什么天擎首领，三系强者，不过是强弩之末。”
废墟下的战场上，秦天云突然感觉后颈发凉。
这种被毒蛇盯上的危机感，比面对成熟体时强烈十倍。他佯装喘息着拄刀半跪，余光瞥见远处废墟顶端若隐若现的人影。
秦天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悄悄将左手按在腰间。
圣裔们此刻却沉浸在猫戏老鼠的快感中。年轻圣裔正在调试一具银白色的拘束装置，装置表面浮动着密密麻麻的禁制符文。
“等会我要第一个抽取他的脊髓液，陈博士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
“别弄坏了大脑。”
老者漫不经心地擦拭指环。
“他的战斗记忆才是最有价值的战利品。”
说着突然露出残忍的笑意。